卷一 第二章 急報(1 / 3)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返。老爹送兒上戰場,鼻涕眼淚一起淌,呃,還抹在了兒身上。不管怎麼說,沈君諾終於出門了。她用了一個時辰把衣袖從老爹的手裏拉出來,半個時辰打發絮絮叨叨的二哥,一刻鍾打發了見解獨到的老大,磨磨蹭蹭兩個時辰後,也就是近午時才出門。虧她為了早點出門她還特意起了個大早!

雄赳赳,氣昂昂,一路橫行至報到處。我,沈君諾,複仇來了!

“將軍,沈君諾到。”

正在看八百裏的忻炅函頭都沒抬,淡淡的說:“請他進來。”

大搖大擺的進入房間的沈君諾看他也不招呼自己,連頭都不抬,氣得火不打一處來。好家夥,敢看不起小爺我?

隻見她足尖輕點,飛身上前,一把抽掉他手中的,然後旋身,腳尖再一點,又回到了原地。這一竄動作也不過是眨眼的功夫。

“江州,敵軍攻勢猛烈,我軍堅守萬難,將士死傷慘重,急待增援。”她張狂的把上的話一字不漏的大聲念出。

“大膽!”侍衛慢一拍的大喝,同時怒氣騰騰的抽出鋼刀衝向沈君諾。不過可惜的很,眼看刀就要架到她的脖子上,眼前突然一花,她的人已到了攻勢之外。

“哼。”她輕蔑的哼了一聲,朝忻炅挑釁的一笑,知道小爺我的厲害了吧!

“退下。”忻炅喝住再次衝向沈君諾的侍衛,揚眉看了她一眼。

“沈君諾你可知道私窺軍密該當何罪?”他一板一眼的問。

沈君諾吊而郎當的坐下,“看就看了,有什麼了不起?自己沒保護好就把賬算到我頭上,你可真行。”她厲嘴一張,唇紅齒白,說的卻是氣死人不償命的話。黑的說成白的,死的說成活的,對的同樣也能說成錯的。

“大膽妄為,死不悔改!”改字還沒說完,的把利劍已經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她瞪大眼,望著眼前的劍,一動不動,不是不想動,而是不敢。她連他是怎麼出手的都沒看清,哪裏還敢妄動!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現在她知道了。

“呃,有話好說,你可以把劍先拿開嗎?”涼生生冷冰冰的劍架在脖子上,那滋味,絕對不好受!

劍不動,人不動。他的嘴卻動了:“知罪了嗎?”

“知罪,知罪。你把劍放下來行不行?”她在心裏怒罵,不就是功夫比我好嗎?用得著這樣嚇人嗎?

“即已知罪,那就領罰。”忻炅大叫一聲,“來人,將他押下去,杖責二十,以罰其過!”

“啊?別打,別打!”沈君諾大驚失色,可士兵哪裏聽她的,架起她就往外拖。

忻炅看著她被拖走,嘴角浮出一抹可疑的笑。

“啊!呀!救命!”不論她怎麼大叫大嚷,軍棍還是毫不留情的打到了她可憐的屁股上。

痛痛痛痛痛痛!除了痛還是痛!火辣辣的痛直鑽入心肺,痛得不能自抑。

“啊!姓忻的你去死!”她破口大罵。

打下的軍棍更重,更狠。每一下都能讓她皮開肉綻。叫你再罵!叫你再罵!

“別打了,別打了,快住手啊!”被攔在外麵的垂虹等人聽到小姐呼救,硬闖了進來,可在接近她之前又被擋下。

“這是軍令,違令者軍法處治!”一名士兵大喝!

她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挨打,沒有一點辦法。

“嗯——”沈君諾連大叫的力氣都沒了,淚布滿了臉。從小到大她哪裏受過這種委屈!爹連句重話都沒有,誰敢動自己一個手指頭,現在,現在卻讓人按在地上打板子,痛的不止是身體,更是自尊!忻炅,我一定會讓你死很很難看!

終於打完了,捱這二十軍棍就像捱過二十年一樣長,長得讓她以為永遠都會結束。

出來查驗結果的忻炅看到奄奄一息的她,心頭的暢快不可言喻。小子,一個街頭無賴就敢挑戰軍威,還敢戲耍他,這下知道厲害了吧!

環視一周,意外的發現多名不屬於軍隊的人,:“你們是什麼人?為何到此?”

男裝打扮的垂虹上前一步,“回將軍,我們是沈老爺派來服侍三公子的。”

忻炅剛有些好轉的臉色一下子又沉了下來,服侍他?放眼看去,四名小廝,兩個保鏢,哈,人還真不少!他當這是什麼地方!

“通通回去,一個不準留,這是軍隊,不是你們沈家!”說完,狠瞪一眼沈君諾,不悅的離開。

“將軍請留步!”垂虹硬著頭皮喚住他,直直的跪下,“至少讓我留下來照顧我家三公子,他現在也實在需要人服侍,等公子傷一好我就離開,求將軍開恩!”

倒是個有情有義的下人,他現在這樣——算了,這賬以後再算。“留下吧。”

“謝將軍!”謝天謝地,小姐的秘密保住了,否則他們一個都別想好!還好自己不用回去麵對老爺的那張臉,老爺要是知道小姐挨了打?她打個冷顫,天哪,還不知會鬧出什麼樣的事呢!

大軍出發了,整齊,雄壯,威嚴的大軍像一條長龍遊移在天地間。在駿馬飛奔小兵快跑的隊伍中,一輛馬車就顯得格外特別。

這不是一輛普通的馬車,這是特意加寬加長的豪華大馬車,雖然外觀並不起眼,可內部裝置一應俱全。柔軟的棉被,美味的甜點,解悶的書籍,上好的藥材,五花八門,樣樣具備。

這正是沈三的馬車,是沈老爺子專門為她訂做的,本來它的外觀也華麗非常,隻是在大將軍的一聲令下全部折掉,同樣被拆的還有沈三滿身的珠寶飾物,一件不留,氣得沈三咬牙切齒,直叫著要報仇。

挨了軍棍的沈三安份多了,至少表麵上不再鬧事。其實,不是她不想鬧,而是,唉,不說大家也清楚。她這頓軍棍可是傳遍了全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剛來的謀士就被打,他還是頭一個,將士們一提起這件來,除了笑就是罵,再無第三種反應。誰讓他不知天高地厚,在哪兒都想撒野,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活該!

沈三的名聲本就壞到了極點,再加上一條不知死活也無所謂。別人的笑罵她都不在乎,但這仇她一定要報!加倍的報!讓他也知道她沈三不是好惹的!

爬在車上動彈不得的沈君諾又在想如何報仇了。

暗殺?功夫沒他好,排除!

下毒?他的飯菜由專人負責,一般人跟本接近不了,排除!

傳播謠言壞他名聲?這條不錯,可說他什麼好呢?奸淫擄掠殺人放火?鬼信!這些人天天跟著他,哪會不知道他有沒有做!

說他不舉?可好像他那方麵十分勇猛,雖然也是謠傳,可再說他不舉怕也沒人信。

說他有龍陽之癖?可——

算了算了,謠言又能把他怎麼樣,又少不了一塊肉!還是揍他一頓來得爽!

正在她胡思亂想的當頭,一碗黑糊糊的藥出現在眼前:“公子,該吃藥了。”

“又吃!不要!一點用都沒有!吃它做什麼!”而且苦得要命!

垂虹早料到她又要耍賴,笑著說:“這藥可是公子你自己開的,難道公子連自己的醫術都不相信?”她說軍醫都是三流大夫,不肯吃他們開的藥,硬是自己開了藥方,要自醫自傷!卻忘了自己也隻是看了幾本醫書,怕是連三流都入不了,能好的快才怪!

喝吧,不情願,不喝吧,又是自打嘴巴。

真他媽的夠了!端起碗一橫心,把藥一仰而盡,苦!

善解人意的垂虹遞上一杯水喂她喝下,接著又拿出一塊糖給她甜甜嘴,喝藥的工程才算告一段落。

“公子,定遠將軍下令今晚要連夜趕路,就不安營紮寨了。”

“什麼!他是不是想悶死我啊!連晚上都不讓我出去透透氣!”沈君諾一聽,火立馬竄了三丈高,他一定是存心的,存心讓她難過!這個該死的家夥!

垂虹等她發完夥才又說:“聽說是邊關戰事吃緊,急待援軍過去。”人家才沒那個閑心整你!

“原來是趕著去送死!”她一開口,準沒好話。

“要死大家一起死,公子你也跑不掉,由其是你現在這樣。”垂虹狀似不經意的瞄了她的屁股一眼。

“閉嘴!”沈君諾大喝,哪壺不開提哪壺,傷口越痛她越灑鹽!

惱羞成怒!垂虹不再說話,低頭收拾杯碗,反正跟她沒理可講。

兩個人都不再開口,馬車裏一時間變得很安靜,隻能聽到車子前行的聲響。沈君諾無聊的隨手打開馬車上的一個暗格,一個黃色破布卷出現。

這是什麼?很眼熟,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打開一看,聖旨?隨手又丟了進去。

都是這破玩意兒害的!好端端的下什麼聖旨,還讓她做狗屁第一謀士,簡直就是第一找死!

哎!等等,謀士不就是軍師?軍師不就是打仗出主意的?而且還是皇帝封的!哈哈!她想到了,知道怎麼報仇了!給他出主意,讓他打敗仗!對一個將軍來說,沒有什麼比吃敗仗更丟人的事的!

哈哈!就這麼辦!想著,她笑了出來,笑得好不得意~

小姐又瘋起來了!每次一想要做壞事都是這樣,垂虹無奈的搖頭,但願她不會死得很難看!

有這麼個主子,也真夠讓人操心!

大軍急行多日之後,還差百裏就要到達江州,可這時卻已經三日沒有得到江州軍情,據探子回報,江州已被靖軍圍困,連隻鳥都飛不出來。城內情況如何沒有人知道,情況十分危急。

江州乃黎國要塞,一旦失守,整個黎國即將不保,腥風血雨將無可避免。

軍帳內,忻炅函正與眾將領謀士商討進攻方式。

“直接打過去,我就不信我們打不贏!”一聽這知,就知道一定是莽夫所言,有勇無謀!這正是副將周連昆。

“敵我兵力相當,冒然前行定有不妥。”做事謹慎的夏炎識不讚成。

謀士許清搖著扇子才要開口,帳內又進來一個人,一個衣著華麗的俊美少年。

“不好意思打擾了,各位請繼續。”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傷剛好的沈三。

“你來做什麼!出去!”眉頭緊皺的忻炅函看到她,什麼都不想,就想趕這個閑人出去,他沒時間看她鬧!

沈三笑眯眯的伸出一根手指輕晃,“那可不行呐,我可是皇上封的第一謀士,怎麼能不參與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