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溫柔地看著懷中的人,他的君君終於又回到了他的身邊。她也許還在生他的氣,所以裝作忘記了他。不過,他會想辦法讓她原諒他的,而且絕對不會再離開她。
因為,他真的不是故意在她蘇醒後躲著她的,可以的話,他好想與君忘憂不離不棄。
貝爾知道,君忘憂喜歡彼岸花,當他看到被毀壞殆盡的彼岸花時,就一心想要讓它恢複原來的樣子。哪曾想到,那片花的麵積太大了,花了他不少的時間才完成!
當他興高采烈地想拉著君忘憂一起去玩時,艾蓮竟悲痛地告訴他,忘憂已經回人間界了!
簡直就是晴天大霹靂!
於是他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嘿嘿!趕得早不如趕得巧,竟然有人想調戲他的君君!欠扁!然後——君忘憂竟然昏了過去!
幸好!他檢查了一下,沒有什麼大礙,這才讓他放下了心。
感謝她的好習慣!她小窩的門鑰匙還放在老地方,由此他才能順利地抱著君忘憂登堂入室。然後,又被一隻小狗追著跑。他可是惡魔耶!可是……可是……他為什麼會讓一隻狗追!與小狗“溝通”到半夜,才讓那隻笨狗知道他沒有惡意,老實地滾回了它的窩補眠了。
不過最讓他沮喪的還是——君忘憂不認他!
難道她的記憶真的……
“你不想認我嗎?我的君君……”貝爾輕吻著君忘憂的臉頰,順著她的額頭一直往下。慢慢吻著她的唇,然後,細細地品嚐起久違的香甜……
好舒服!好暖和!君忘憂動來動去,尋找最好的位置,然後,滿足地歎息著。真好!好久沒睡這麼安穩過了。這一段時間,老是做一些奇怪的夢。夢裏有一條白霧繚繞的長河,以及不知道是誰吐出的無奈且長長的歎息,弄得她一直睡不好。
“君君!”好溫柔的聲音。
是誰是舔她的臉?
“哎呀!貝貝!不要鬧了,再讓我睡會。”
是誰在咬她的嘴?
“貝貝!不要再鬧了。”君忘憂閉著眼睛揮手去趕。
啊?還在啊!有什麼東西在舔她的唇?
“貝貝!”終於受不了如此騷擾,君忘憂一聲怒吼,“你給我滾下床!”
忽然睜開的眼睛錯愕地陷入了一潭綠水中,“你、你、你怎麼會在我家?!”那個登徒子——也就是貝爾,不僅在她的家!還在她的床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一覺醒來,風雲突變。她竟在自己的家裏、自己的床上、陌生男人的懷裏過了一夜!嗚!她君忘憂的清白這下可是全毀了!
“君君!你終於醒了,昨天晚上你真是嚇死我了!嗬嗬!”賴在床上的貝爾一點兒自覺也沒有地傻笑起來。
“你!你……”他竟然大咧咧地抱著她,從姿勢看來,已經抱了好久了。
“我就知道你是不會忘了我的!嗬嗬!”貝爾聽到了那聲讓他懷念了好久的“貝貝”。嗬嗬,他就知道,君君是不會真忘了他的。
近在咫尺的笑臉,有夠白癡,有夠礙眼。
“放開我!”君忘憂一抬腳想把他踹下床,卻被他抱得更緊,“放開我!我不認識你!為什麼你一直纏著我?”君忘憂努力想掙脫他的懷抱,卻徒勞無功。最後隻好放棄。
“君君!難道你真的失去記憶了?!”
“對不起先生,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君忘憂無奈地停止了掙紮。
“可是你還知道我的名字啊!”
“是的,我是知道你的大名。”
“看吧!哈哈!我就知道!”貝爾張狂地大笑起來。
“我知道你叫神經病。”
“君……君君!嗚!”還來啊!他煩不煩啊!一個大男人怎麼說哭就哭。
“不要哭了!你是不是男人啊!”君忘憂受不了地大吼。
他還真的很聽話地停了下來,眨著帶水的大眼睛看著君忘憂,“君君,你知道的,我雖是男的但並不是人。”
“什麼!”那他是什麼東東?該不會是什麼孤魂野鬼吧!君忘憂明顯地打了個冷戰。可是他的身體是暖的。鬼的身體應該是冷的吧?她不敢確定,因為從來沒有遇到過鬼,無從得知啊。
沒有理會君忘憂的驚呼,霸占她床,抱著她的無賴登徒子貝爾繼續說著:“我是惡魔啊!”
“你是惡魔,那我還是天使呢!”
“你的前世是個天使!”貝爾正經地歎息著。
吐血啊!聽到貝爾的話,君忘憂完全將它當成了瘋言瘋語。他果然神經有問題,什麼天使惡魔的?!貝貝那隻忠犬呢?它的主人落難了,為什麼不來營救?!咦!這小子剛才好像說她知道他的名字。她什麼時候知道的啊?!
“喂!你叫什麼名字?”在同一個床上抱來抱去,摟來摟去的,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一想就讓君忘憂嘔。
“啊?!你不是知道嗎?!”
不要一副很痛心好像被狠心的妻子拋棄的可憐怨夫樣子好不好?好像她應該知道似的,並把他的大名銘刻於心,並且每天都拿出來歌頌功德一番一樣。搞清楚!本姑娘無此義務。
“我怎麼會知道?你也沒說過!”
“那剛剛……”
“剛剛什麼?”剛剛她有說什麼嗎?君忘憂大感莫名其妙!
“你不是叫我貝貝嗎?!”
“你叫……貝貝?”君忘憂忍著笑,確定著。
“就是啊!”
“哈!哇哈哈!你竟然叫貝貝!是誰這麼天才為你起了這個名字?哈哈!”難以抑製的大笑衝出了君忘憂的“櫻桃小口”。
“難道這個名字不好嗎?這個名字才不是我的真名,是君君你一直叫我貝貝的!”委屈地嘟著嘴,君忘憂忽然發現眼前的他很可愛,綠色的眼瞳裏有著現代人很少擁有的純真。
“老兄!”好不容易掙出一隻手來,君忘憂拍了拍他的頭,“你搞錯了。”
“錯了?什麼?”
沒有再說明,君忘憂輕呼貝貝過來。於是,在他震驚的眼神中,一隻小狗靈敏地跳上了床,搖著尾巴,諂媚地向君忘憂吐著舌頭。然後,衝著貝爾汪汪叫了兩聲,表示打招呼。讓君忘憂得意極了。看!她的貝貝是多麼的有禮貌,多麼的有教養,多麼的……
“貝貝!你給我下去!”天啊!它又偷吃了冰箱裏的香腸!爪子上的油膩在床單上印下了一串梅花,寫明了小狗貝貝曾到此一遊。可憐的床單!又報廢了!這條可是前天剛剛換過的!
名為貝貝的小狗在它主子君忘憂的吼聲中,乖乖地下了床。然後,睜著大眼睛委屈地看著她。啊!想起來了,昨天晚上忘了給它東西吃,不!不是忘了,是她昏了過去,到現在才清醒過來!它當然不甘心,所以偷吃它最愛吃的香腸是也。
“它就是你口中的貝貝?!”不敢置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震得君忘憂的耳朵嗡嗡響。貝爾不知道說什麼好,隻好一直瞪著與他同名的小狗。
“拜托!你小點聲!我的耳朵受不了如此刺激。”君忘憂白了他一眼。
“君君,它叫貝貝,我怎麼辦?!再說,我也很可愛啊!”貝爾不平的聲音擺明了在爭寵。
“對不起先生,我還不知道你是誰。你對我來說是陌生人一名。雖然你現在無禮地在我的床上抱著我。”
她的身子好酸!君忘憂開始蠕動起來。他要抱到什麼時候?!剛剛是很舒服沒錯,可是半天沒動了,身子都有些發麻。
“君君!你真的忘記了嗎?”
“自稱惡魔的先生,我根本不認識你,哪裏來的忘記了。”她動,她動……
貝爾忽然放開了動來動去的君忘憂,坐在床頭沉思起來,“這麼說,君君連去冥界的記憶也沒有了。一定是王上對君君的記憶做了什麼手腳……”
目標沒防備,看招!
“哇!”一聲慘叫中,目標向地麵做垂直降落。終於清理完垃圾了,君忘憂滿意地拍了拍手。看了看身上穿戴整齊的衣服,下一步就是把他……
“啊!你、你?!”這個……君忘憂受了不小的驚嚇。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他背上真的長了什麼東西;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他背上長出了黑黑的東西;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他背上長的是——黑色的羽翼!
“君君!你等我。我回冥界一下,很快就會回來的!你一定等我哦!不要拋棄我哦!”貝爾決定直接去問原因。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冥王和艾蓮都知道!
惡魔!真的是惡魔耶!真的有惡魔耶!
一個吻落在君忘憂驚訝得微張的唇上,溫柔得讓她心悸。讓她,好想哭……好像等待了好久,終於等到了的感覺。
真的……好懷念……
無意識地點頭時,房中已經沒有了有著黑色羽翼的身影,貝爾回了冥界。
為什麼讓他糾纏了她這麼久?他是特別的。君忘憂的心這麼回答。
他是惡魔。
為什麼現在她可以平靜地接受這個事實?因為好熟悉……
真的遺忘了什麼吧?而且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君忘憂對記憶也不肯定起來。她忽然覺得也許他說的是對的。
那部分記憶裏麵有他吧?他是愛我的人,也是她愛的人嗎?啊!忘了,他是惡魔呢,不是人類。他說他也叫貝貝。貝貝嗎?
當時要為小狗起名字時,躍上心頭的隻有“貝貝”兩字。君忘憂苦澀地想著,為什麼難以忘懷這個名字?是因為難以忘記名字的主人吧……
滴答,滴答……
窗外響起了雨聲。這個時候,下起了小雨。雨雖然小,但深秋的雨很涼,不用伸手,君忘憂也知道……就像是……
冷得刺骨,涼得椎心……
就像是……
像什麼?為什麼偏偏想不起來?再想也是徒勞吧,也隻會讓思緒更混亂,頭更痛而已……
那就不想了。
不用拉開窗簾也可以想象,外麵的天空有著灰黑色的陰鬱。一層又一層的雲糾結在一起,如何也掙不開絲絲縷縷間的纏繞……
她,真的遺忘了什麼。從他離開後就沒有間斷的心痛這樣告訴她,那股強烈的失落感又回來了。
她,遺忘了他。一定是經曆了什麼吧?才讓她不得不選擇遺忘。可是,心中的不舍又是什麼?不舍是為他吧……
他,黑色半長的發。她,並不討厭。
他,綠色的奇特眼瞳。她,並不討厭。
他,抱著她。她,並不討厭。
他,不是人類。她,並不討厭。
他,她,並不討厭。
這麼看來,君忘憂搜尋心中的一個又一個答案,她對這個人還是蠻有好感的。他,可是第一個離她這麼近的男人。也是第一個……闖進她心的男人。
等他是嗎?心,忽然輕鬆了起來,也不再疼痛。老媽的習題解決了呢。一個男朋友,一個準老公嗎?就是他了。
因為前一陣子趕稿子留下的睡眠的習慣,晚上零點以後的君忘憂還沒有絲毫的睡意。於是,猛K小說、漫畫,直到淩晨兩三點時,才昏昏地睡著了。
“君君!果然是王上在你的記憶中做了手腳。王上……王上他竟然消除了你的記憶……”匆忙趕回去,又匆忙趕回來的貝爾憤怒的大叫裏充滿了對冥王的不滿。
好,好不容易才睡著的!
“君君!我該怎麼辦?”
這個死小子!難道不知道現在是半夜幾點?!
“君君!我好怕你被別人搶走……”
被別人搶走?有誰敢搶?!
“君君……”
老虎不發威,你當她是病貓嗎?!
“閉嘴!我是忘了你,這點我很抱歉,所以我們一切從頭開始,重新認識不就可以了嗎?!”注定不能馬上睡安穩覺的君忘憂,隻好一股腦地坐了起來,與貝爾麵對麵地大眼瞪小眼。君忘憂隻覺得自己的眼球上一定布滿了血絲。可悲啊!她的睡眠!她的美容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