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一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難道,她所贈的胭脂——
“姐姐,紅兒一向敬重您,而紅兒一直謹言謹行,可為何您仍是容不下紅兒?!”桑紅咬著唇,傷心欲絕地望著辛婉玗,梨花帶淚的容顏人見憂憐,“紅兒自知身份低微,遠不及姐姐雍容華貴,可是,紅兒隻求能夠待在夫君身邊亦無怨無悔,難道連這樣小小的要求,姐姐都不願成全嗎?!”
“辛婉玗,你以為毀了桑紅的臉,你能得到什麼?!”候鴆隱忍的怒氣中含有一絲不可思議。
辛婉玗驀地抬眸望著他,不明白他話中何意,“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還想裝蒜嗎?!”
辛婉玗定定地望著候鴆黑眸中的痛恨、失望,心頭一怔,卻奇異地發覺自己竟沒有絲毫難過的感覺。
打從一開始他就認定是她所為,如果是這樣,她毋須多加解釋。
況且,姑且就讓他以為是她吧,興許這樣,她能早日解脫。
“欲加之罪,何患無窮。”
辛婉玗依舊是靜靜地站著,不發一言,沉重壓抑的空氣中驀地傳來一道溫雅冷澈的聲音。
一行幾人皆抬眼望向忽然出現的候羽,他帶著一貫的慵懶邪魅,唇邊掛著淺淺不真實的笑容。
看見候羽,桑紅眼裏幾絲驚詫,神情微征,瞬即恢複如常。
“你還有什麼話說?!”候鴆蹙著眉,臉色蒼白,顫聲問道。
候鴆定定地望著她,竟期望從她口中聽出另外一種答案,他不是沒有懷疑過桑紅,可她臉上的傷是如此嚴重而真實,即使再怎麼樣,沒人願意以身試險,更何況是視容顏比生命更重要的桑紅。
“我無話可說。”辛婉玗的聲音平靜而冰冷,嘴角噙著候鴆看不透的篤定。
“你——”
候鴆見辛婉玗一臉決然,一時語塞,頓在原地。
一陣疾風閃過,桑紅發上的針簪已落入候鴆手中,望著冷若冰霜的辛婉玗,勃然大怒道:“你這個狠毒的女人。”
眸光頓利,手中的針簪便要往辛婉玗漂亮的臉上劃去。
時間仿佛在瞬間靜止,辛婉玗隻感覺有鋒利的疾風劃過她吹拂可彈的肌膚,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她瞳孔一緊,驚訝地望著站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她甚至不知道他幾時閃到自己身前。
是候羽!是他在危急時刻推開了她,用自己的身子迎了上去!
“二弟,你這是在幹什麼?!”
候鴆的怒吼將她從迷茫中抽離,她愣愣地望著猶如神祇般站在身前的男子,一條殷紅刺目的血痕順著頸部一路劃下,傷口雖然不大,卻仍然觸目驚心——
辛婉玗捂住唇,生生咽下就要出聲的驚呼,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身軀更是忍不住的輕顫。
候羽,你這是何苦呢?!
顫巍巍地抬起手,柔軟的絲絹撫上那道受傷的口子。
“疼不疼?!”聲音很柔。
“不疼!”候羽低低說道。
“你真是太傻了!”
候羽深深地望著她水眸低垂的模樣,一顆冰涼的堅固的心竟然有些溫暖,她,在擔心他嗎?!
手不自覺撫上那顆狂烈跳動的心,目光纏繞繾綣,這樣的感覺似熟悉,似陌生,他無從探究,他隻知道,當他意識到她會受到傷害時,身體下意識地護著她,仿佛,保護她是他的使命。
辛婉玗轉過身子麵對著候鴆,隻見她雙唇被抿成一條直線,容顏蒼白似雪,絕世雙眸亮如星子,卻冷若寒冰,盛滿決絕之色。
他說她狠毒,她在他心中就是個毒婦。
他竟為了另一個女人毫不猶豫地毀了她的容。
她的心一點一點地冷卻下去,既是如此,何不將她休離,放她離去。
辛婉玗緊了緊手中點點血跡的絲娟,唇邊掛著飄渺的笑,淡淡地說道,“既然大當家認為妾身是歹毒之人,何不休了妾身,免得大當家提心吊膽,整日擔心著妾身是不是會再次傷害桑夫人!”
此話一出,候鴆與候羽皆是一愣,她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