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候淩氏拉著她來到她的寢房。
辛婉玗默默地跟著她,老夫人該是察覺到什麼了吧。
隻見她眼神溫柔地望著她,輕聲道:“娘知道鴆兒委屈了你,娘這麼做,不是想補償,隻是希望你能把候家當自個兒家,有什麼不愉快,跟娘說,好嗎?!”
新婚十日,新郎未曾踏入新房,下人們紛紛猜測著少夫人失寵的原因,紙包不住火,更何況候府的風吹草動,又豈會漏過候淩氏的雙眼。
“不是這樣的,娘,我——”辛婉玗欲言又止,發覺麵對著她自己竟會詞窮。
“鴆兒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他的性子,為娘的還會不清楚嗎?!”精明如她,豈會不明白婉玗心中所想,談起候鴆,她的語氣自豪卻流露出幾許無奈,“鴆兒一向敬重我,要不是因為——孩子,在娘心中,隻有你才是娘的好兒媳。”
辛婉玗並沒有錯過老夫人語氣裏的遲疑,她隻是靜靜地聽著,沒有出聲。
不去探究候淩氏話裏的猶豫,她對候鴆的事一點興趣都沒有。
“婉玗,答應娘,多點耐心,好好待鴆兒,好嗎?!”
“不,老夫人,我——”情急之下的她已顧不得那麼多,她起身跪在候淩氏麵前,堅定的語氣裏含著絲絲懇求,“老夫人,求求您,讓婉玗走吧——”
候淩氏神色如故,她深深地望著辛婉玗,目光慈祥而憐愛,“孩子,你這是怎麼了,快,起來說話。”
辛婉玗搖搖頭,依然跪在地上,一味地懇求著,“不,娘,請求您答應婉玗的請求。”
“有什麼話起來再說。”
辛婉玗緩緩站起身,看著眼前豁達大度的候淩氏,心生悱惻,美眸微潤。
這個像娘親一樣溫柔寬容的人,而她卻要辜負她的期待,讓她擔憂,讓她失望。
“孩子,你不開心,是不是因為桑紅?!”
“不,不是的,老夫人,嫁於候家本是家父之意,我——”她輕咬嘴唇,低著頭不再說話。
沉默許久,候淩氏悠悠開口道:“婉玗,對不起,娘做不了主——”
辛婉玗驀地抬起頭來,眼裏滿是不解與狐疑。
她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她明明候家的女主人,隨便一個理由她都有權力休掉她的。
候淩氏看出她的疑惑,嘴角扯起一抹愛莫能及的笑,心疼地望著辛婉玗,“婉玗,留下來吧,算娘拜托你了,鴆兒需要你,我們候家也需要你。”
辛婉玗搖搖頭,水眸含著堅定的拒絕與質疑。
她要離開,不管怎麼樣,她都要離開這裏。
當她不顧一切地轉身離去時,候淩氏的話成功製止了她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