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花一聽,這綠菊竟然還敢惡人先告狀,頓時氣更不打一處來,被綠菊的呼喊聲驚擾過來的四五個灑掃宮女圍過來一看是兩位娘娘的陪嫁丫鬟之間發生了矛盾,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全都愣愣的站在旁邊不知所措。 曹貞身體剛剛見好,這大雪天的被水潑了一身,早已經凍得身體微微發顫,提花注意到曹貞臉色有些發白,隻得暫且鬆開綠菊胸口前的衣服,惡狠狠地警告道:“你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勸你以後不要再招惹曹昭儀娘娘,現在她一根小手指都能把你捏死!明白嗎!”說完便趕緊回到曹貞身邊,扶著曹貞回屋子換衣服去了。 這時曹琴也已經梳妝完畢,走到門口。 她早已經在屋子裏聽到了外麵的爭吵,隻不過這次確實是綠菊無禮在先,就算自己出去了,也不能幫綠菊說什麼,反而還要給曹貞道歉。 她才不要給曹貞道歉! 這時看到綠菊鼻子裏嘩嘩的往外流鼻血,胸前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頓時罵道:“沒用的東西,一會看不到你就被別人打得鼻青臉腫的!”緊跟著,遞給綠菊一個手絹說道:“快擦擦吧,整天就知道給我丟人現眼,擦幹淨了趕緊跟我走!”說完看到周圍的灑掃宮女還在圍著看,怒道:“去去去,你們不好好幹活,圍在這裏看什麼熱鬧,小心我罰你們沒人二十大板!”圍著的灑掃丫鬟一聽曹典儀這話,嚇得連忙四下散開,各自忙自己的活去了。 曹貞換好衣服之後,見提花還穿著一身濕漉漉的衣服站在那裏伺候著,心下一暖,趕緊催促道:“傻丫頭你別老是傻站著啊,還不趕緊換衣服去,你要是再凍病了,誰還來照顧我呀。”說完還無奈的搖搖頭,這個提花,就知道每天照顧自己,倒是連她自己的身體都不關注了。 “小姐,提花沒事,提花身體壯實著呢,不怕冷,往年管家不給送碳的時候…”提花說道這裏,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該再提那些讓小姐痛苦不堪的陳年往事,趕緊閉住嘴,不敢再往下說。 曹貞聽到這裏更加心疼提花了,一直跟著自己受苦了,沒過上過一天好日子,現在入了宮,處境有些好轉,就更加不能再讓提花受苦,曹貞暗暗下決心,就算是為了提花,自己也要拚搏一下,在保全自己和提花小命的同時,也要過得更好一些。 “提花,你還是快去換衣服去吧,要不然我可是要生氣了。”曹貞故意沉下臉來,裝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說道。 “好啦好啦小姐,你別生氣啊,我這就去換還不行啊。”提花見曹貞好像有些不高興了,趕緊妥協道,她隻是怕小姐剛剛好轉的身體,因為那盆水再受涼了,在沒確定小姐沒事之前,她真的不想離開小姐一步。 “好啦好啦,提花乖啊,快去吧,我的身體哪有你想的那麼脆弱。”曹貞嗔怪道。 “恩,那小姐你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就趕緊喊提花噢。”提花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叮囑兩句後,才戀戀不舍的離開寢殿。 看著提花回去換衣服,曹貞這才放下心來,剛剛卻是把曹貞凍得不輕,端起提花剛剛給她衝泡的薑茶,輕輕地吹著升騰起來的水蒸氣,還沒來得及喝,曹琴就帶著綠菊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 由於他們兩個都是剛入宮的妃嬪,還沒有侍寢過,又沒人賜給她們貼身丫頭,所以她們身邊就隻有一個從娘家帶來的陪嫁丫頭。 提花回去換衣服了,寢殿中隻剩下了曹貞一個人,綠菊用手絹捂著還有些疼痛的鼻子,恨恨的看著曹貞。 “姐姐沒事吧,妹妹一聽說這死丫頭不小心把水潑到姐姐身上,趕緊起床過來看看姐姐,生怕又把姐姐潑病了下不來床呢。”曹琴滿臉掛著笑意,一副很關心曹貞的樣子,說道。 曹貞也滿臉笑意的看著曹琴,她想看看曹琴到底想玩什麼把戲,自己對她已經一再忍讓了,雖然她一直欺負自己,可也畢竟算得上自己半個妹妹,至少跟自己這個身體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妹,為什麼她就是不肯好好跟自己相處,偏要處處跟自己作對呢。 “放心吧妹妹,姐姐的身體已經好了大半,連宮裏的禦醫都說本宮的身體已經接近痊愈了,雖然被綠菊潑了一身的冷水,不過好在有太後賞賜的狐裘大衣,擋去了寒氣,所以姐姐的身體無礙。倒是妹妹,怎麼會說成是又把我潑的下不來床呢,難道姐姐我以前病,也是被妹妹潑的?”曹貞眼中一道精光一閃而過,笑嗬嗬的開玩笑道。 曹琴心中大駭,表情瞬間僵硬,心想她該不會覺察到是自己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將她推入結了冰的水缸裏的吧?隨即幹笑幾下,說道:“姐姐你真會開玩笑,妹妹怎麼會潑姐姐呢,嗬嗬嗬。” “噢?那姐姐就放心了,不知妹妹這時候過來,有什麼事麼?”曹貞不想再跟她打啞謎,一清早的好興致全被這個綠菊給毀了。 “妹妹是聽說姐姐被潑了,擔心姐姐身體還沒有恢複,又挨了水淋,怕姐姐著涼,特地讓綠菊頓了薑參母雞湯給姐姐送來賠不是。”說著,踢了綠菊一腳,道:“死丫頭,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你熬製的雞湯給昭儀娘娘端過去!” 綠菊趕緊應道:“是。”便端著雞湯小心翼翼的走過來,放在曹貞旁邊的桌子上,然後說道:“昭儀娘娘,今天是綠菊不小心,才把水潑到了娘娘身上的,還望娘娘恕罪。” 曹貞也微微一笑,這個曹琴看來也有些長進,以前都是直接虐待自己的,現在也知道耍耍心計了,曹貞怎麼都不會相信,沒有曹琴的授意,綠菊真敢把水潑到自己身上,而且在自己被淋了一身水後,曹琴竟然還裝作在睡覺。 懶得揭穿曹琴的小把戲,曹貞說道:“綠菊也不是故意的,本宮怎麼會跟一個丫鬟一般見識呢,這樣豈不是顯得本宮心胸窄小,嗬嗬,既然雞湯都已經送來了,那姐姐我也就不客氣了,這外邊一天比一天冷了,妹妹還是要穿厚些才是。”說完,伸手幫曹琴整理了整理身上從府裏穿過來的小羊皮毛氈。 曹琴眼神瞬間一冷,眯眼看了曹貞一樣,這個曹貞,來了皇宮之後,身體竟然飛快的好了起來,就算宮裏的禦醫真的醫術高明,可是自己跟娘親這麼久以來給她的藥物,早就把身體掏空了,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養好了,按照正常進度,她不是應該還下不了床的麼? 身體變好也就算了,整個人也都變得不一樣了,這個曹貞,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見到自己嚇得畏首畏尾的嫡長女了。曹琴實在想不明白,她是以前在刻意隱忍呢,還是來到皇宮把她內心積壓已久的怨氣釋放出來了,雖然曹貞還是以前那樣,不敢跟自己作對,可是就是說不上來有哪裏不對勁,讓曹琴不自覺的對她有些許敬畏,不敢再像以前那樣明目張膽的放肆。 搖了搖頭,心想或許是因為現在沒人跟自己撐腰,曹貞又比自己分位高的緣故吧。 這時,門外走進來了五六十歲模樣的嬤嬤,好像就是在冊封大禮那天站在太後身邊伺候的嬤嬤。 嬤嬤直直的走過來,看了看麵前的曹氏姐妹,笑嗬嗬道:“曹昭儀和曹典儀在聊天呢啊,奴婢奉太後懿旨,請曹昭儀過去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