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有180公分的頎長身材顯得玉樹臨風,長短適中的黑發在清晨的陽光下閃著光澤,讓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把。清亮的眸子,棱角分明的薄唇緊抿著,一身藏藍色的校服穿在他的身上,一點也沒有其他男生穿著的萬人同一感,反倒覺得這身藍衣穿在他身上,更凸顯了他的瀟灑。
靠著墨鏡的遮掩,她不客氣地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著他。
雖然隔著墨鏡,但對方卻清楚地知道鬱悶的盯視。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然後不屑地調轉頭,仿佛多看她一眼就會汙了他的眼似的。
嗬嗬,鬱悶暗笑。怎麼?有潔癖不成啊?看他的校服,應該是明星高中的人,嗯,轉學半個多月了,還真沒見到學校裏有什麼好貨色。直到看見這個男生,才讓鬱悶生出種“不虛此行”的感覺。
上了車,鬱悶看到他坐在靠窗的座位,身邊有一個空位,但一些學生寧可站在過道,也沒有人敢過去坐。雖然他從上了車就一直盯著窗外,但他渾身上下散發出的冷酷氣質凍得離他近一點的幾個學生似乎在瑟瑟發抖。
鬱悶暗暗一笑,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施施然地坐到他的身邊。
似乎感覺到身邊有人,又或許是不相信會有人敢膽大妄為到坐在他的身邊,他慢慢地轉過頭,沒有驚訝,隻是冷冷地盯著鬱悶。
鬱悶感覺到一陣冷風颯颯地吹過,可她還是衝他露出一個極可愛的微笑。
他沒對鬱悶的微笑做出任何反應,又調轉頭看向窗外,那種冷凝的氣息卻更濃了。鬱悶沒受他的影響,公車又不是他家的,憑什麼他一個人占兩個人的位置?哼,她何鬱悶皮厚,不怕冷,管他呢。
因為戴著墨鏡,又坐到一個冰塊人的身邊,鬱悶對那些四周射來的關愛目光有些不耐煩,隻好學身旁的人一般看向窗外,這一看,倒看出一些好玩的東西。
車窗很幹淨,很明亮,像一麵鏡子。鬱悶眼光調過來的時候,剛好看到車窗映著身邊這個冷酷男的麵容。真是養眼哪!雖然早晨起床時不那麼如意,但在公車上看到養眼的帥哥對著鏡子做出各種自戀的表情,也算是塞翁失馬了。
不對,自戀?鬱悶仔細一看,真的耶,帥哥以車窗為鏡子,雖然臉部表情還是冷冷的,但他的眼睛正滿意地將他自己從上打量到下,那模樣就像一個剛剛花了三個小時化好妝的女人對著鏡子左顧右盼一般,然後用眼睛跟自己說:“嗯,真帥。”鬱悶從他的眼神裏清楚地看到這個意思,可見他對自己是多麼地滿意和愛慕,連鬱悶觀察了那麼久都絲毫沒發現,
半晌,“哈哈哈。”鬱悶忍不住爆笑,不意外地在玻璃窗上對上他的目光,然後一字一頓地說:“自、戀、狂。”
沉默的車廂,清脆的聲音。
沉默,再沉默,然後——暴龍怒吼:“你他x的是哪個鬼?”
……
“哈哈哈哈!”李昕若和常野聽到鬱悶的轉述都樂得不顧形象地爆笑出聲。
小美人是單純地感到好笑,鬱悶卻看得出來常野的笑裏則多了些東西,於是用眼神加以詢問。
常野笑得像貓似的,一邊止住笑,一邊將手搭在小美人的椅背上,“鬱悶,你知道你嘲笑的那個人是誰嗎?”
“是誰?”鬱悶隨口問道。
小美人也止住笑,瞪大眼睛看著常野。
搭在小美人椅背上的手用了用力,常野公布答案:“鬱悶,你逮到大魚了,他是——”她停下,看到鬱悶的注意力集中過來才說:“屈可喬!”
不就是屈……屈可喬?小美人的椅子晃了晃,好在常野在抓著,她才沒摔倒。
而鬱悶則無奈地抓了抓短發,“不會這麼巧吧?”
屈可喬?著名的三K黨成員之一,全校絕對出名的風雲人物,本班班花寧葦的心上人?
“哈哈哈哈!”愣過之後,鬱悶笑得捶桌跺地的,“常,笑死人了,大名鼎鼎的屈可喬居然像一株驕傲的水仙花,哈哈哈……”
“很好笑嗎?”有人閑閑地問。
“當然了,太好笑了,哈哈哈,你知不知道他對著車窗左顧右盼的樣子很蠢很可笑啊?”鬱悶隨口回答。
“你幹嗎叫他水仙花啊?”又有聲音問。
“你笨啊,自戀狂不叫水仙花叫什麼啊?”鬱悶抬頭,看到常野古怪的臉色。
“常,你怎麼了?聲音怎麼也變了?”她奇怪地問。
有人拍拍她的肩,“小姐,剛才的問題是我問的。”
她轉頭,天哪,死了死了!赫然是那株“水仙花”!
“啊!”鬱悶嚇得叫了出來。
而對方同時也跟著叫了一聲,“啊!熊貓女。”
“啪!”鬱悶可以對上帝發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隻是想伸手遮掩她的黑眼圈,誰知道長年的條件反射,手自己有意識地就跑到了“水仙花”的臉上。
好大一聲響,整個教室安靜極了,嚇暈的(小美人),氣憤的(寧大小姐),擔憂的(某些同學),看好戲的(比如常野),總之大家都在等待事情的發展。
不敢置信地看著鬱悶,“水仙花”瞪大了眼睛,“我居然敢打我?”
“不、不、不……”鬱悶急忙搖頭擺手,“不是不是,老大,我不是要打你,那個,它是……”
“熊貓女,你不是要打我,那這是什麼?”他把臉湊到鬱悶眼前,“你給我看好了,指印還在這裏。”他指著自己俊臉上的那道五指山。
嗚,鬱悶欲哭無淚,“老大,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哼,如果不是為了可愛的十萬元,如果不是不想再出江湖,她何鬱悶才不屑對他低三下四哩。
“熊貓女,上一個敢嘲笑我的人,他墳前的青草已經長到比你還高了,你夠膽大的。”他不怒反笑,笑得鬱悶渾身長滿了雞皮疙瘩。
在鬱悶極力掩藏精光的目光中,屈可喬伸出食指點了點她的唇,“熊貓女,我記住你了。”然後頂著五道指印瀟灑地離場。
咦?就這樣?鬱悶又搔了搔短發,轉頭對常野送上詢問的目光。而乍醒轉的小美人在聽到“水仙花”最後那句宣告後又是驚叫一聲,再度暈了過去。
“有這麼可怕嗎?”
“當然有。”常野肯定地點頭,“鬱悶,你知不知道,被三K黨記住的人,生活都會很‘精彩’的哦。”她對鬱悶露出一個萬分同情的微笑。
聞言,鬱悶頹然癱坐,頭撞到桌上,發出好大的聲響,聽在不同人的耳中有著不同的含義——
好值得同情啊,會被三K黨整死耶。某些同學心想。
哼,知道害怕了吧?敢說我的屈可喬是水仙花,你要死啊?此乃寧大小姐的心聲,而且寧大小姐決定此後與何鬱悶勢不兩立。
可憐的鬱悶怎麼這麼命苦啊?小美人悠悠轉醒後在歎息。
有好戲看了,好期待鬱悶的表現呢。死沒良心的常野興奮異常。
完了,完了,我可憐的平靜生活,怎麼這麼短暫?這是鬱悶的本意。
唉,再歎一口氣,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看來她何鬱悶天生就是當風雲人物的料,平凡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