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期媳婦啊,來把這些個饅頭端過去。”
“哦,來了。”田甜這些天已經習慣了“子期媳婦”這個稱呼了,這一點讓她百般不能接受。
“還有旁邊的水壺。”大嫂陳氏一臉和善的指了指一旁的陶壺,田甜目測了一下,最起碼有6L大小……算了,誰讓是自己燒了房子呢,隻能低頭做事了。
“哦……”田甜端著二十幾個饅頭走到廚房邊上,那裏幾個鄉親已經快要把房頂上的茅草蓋好了。
“那個……幾位大哥,先吃點饅頭,喝點水吧。”
屋頂上的人,聽見喊聲,紛紛回頭,笑道:“子期媳婦真是乖巧。”
“是啊,人也漂亮。”
“子期好福氣啊。”
“嗬嗬……”田甜幹笑幾聲,“幾位大哥才是辛苦了。”說完轉身去拿那水壺。
田甜蹲在地上,抱了抱,發現很沉,一旁正在摘菜的陳氏見狀說道:“還是我來吧。”
“不用不用,大嫂你忙你的。”田甜說完氣沉丹田,硬是把水壺給抱了起來。
陳氏見狀笑道:“小丫頭力氣不小呀。”說完又低頭去摘菜了。田甜扯了扯唇角,晃悠悠的往廚房那邊走。這邊正走的腳步蹣跚,搖搖晃晃呢,就聽見有人喊:“子期媳婦,小心了!”
“啊?”田甜剛探出半個腦袋,就有人一頭撞在了她懷裏,手裏的罐子重心不穩,作勢就要砸到了小丫頭片子的頭上。田甜反應極快,胳膊硬是帶了一下,把罐子頂到了一邊。
“哐啷”一聲,碎了一地。
眾人緩過神來都是鬆了一口氣,大嫂陳氏急忙跑來一把拉住肇事者:“沒事吧,亂跑什麼。”說著仔細的看了看女兒的身上,確定沒事了就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叫你瘋!這邊在幹活呢,沒看見你嬸嬸手裏拿著罐子麼!”
小丫頭才八歲,一雙大眼睛烏溜溜的,正是大哥許子嚴的獨生女兒,平日裏活潑好動,田甜自來了這家就沒見她安靜過。
“我怎麼知道她這麼沒用,連個罐子都拿不穩。”小丫頭生脆的說,還不忘白了田甜一眼。
“哎呀我去!”田甜還沒從“嬸嬸”這個詞的陰影裏走出來呢,就被一小丫頭數落了,一下子就火了:“你再說一遍。”
陳氏自是領教過田甜的脾氣,連忙護著女兒笑道:“弟妹別生氣,這小丫頭片子就是口沒遮攔的,都被她爹寵壞了。”
“寵壞了就可以沒大沒小啊。”田甜瞪著那小丫頭,“你撞了我,道歉。”
小姑娘撇撇嘴,看見陳氏使了個眼色,瞬間低頭乖巧的上前。田甜正以為她要服軟呢,就被她狠狠的踩了一腳。
“哎呦……”
“要我道歉,沒門兒!”小丫頭給田甜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然後掉頭就跑。田甜抬腿捂著腳麵,作勢要追,一大一小在院子裏跑了不過一圈,田甜就抓住了她。
“看我今天不收拾你!”田甜說著就要拎起她。原本吃饅頭的眾人都叼著饅頭看戲,有人喊了一句:“子期媳婦殺孩子啦……”
陳氏蹙眉,想要勸,可是畢竟自家女兒無法無天慣了,想想是應該教訓一下,所以就隻好站著幹著急。
小丫頭見狀不妙,連忙大叫:“爹,救命啊救命啊!”
許子嚴原本是跑去擔蓋屋頂的茅草了,正從外麵回來了,沒進院子就聽見了女兒的叫喊聲,扔下扁擔就衝進了院子。一眼就看見田甜拚命扯著自家女兒,小丫頭小臉通紅的掙紮著。男子高大的身影一下子就衝到了田甜麵前,一把拉開了她:“弟妹你做什麼!”
田甜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抬眼就看見許子嚴已經把女兒抱在了懷裏。小丫頭伏在他爹寬厚的肩膀上佯裝抽泣的樣子,朝田甜做了個鬼臉,帶著哭腔說道:“爹,嬸嬸打我……”
哎呀我去!田甜差點兒沒背過氣去,這小丫頭戲也太好了吧。
這還沒順過氣呢,聽見許子嚴輕聲安慰道:“仙兒不怕,爹爹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