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已經許久沒有看見他,現在見他竟十分親切:“我不礙事,你怎麼知道我會路過這裏。”
“我不知道。”男子收了手,“我隻是有時間便站在這裏瞧瞧,你總去鎮上,總有看見我的一日,不是麼。”
田甜“撲哧”一笑:“怎麼聽著像望夫石啊。”
“望夫石?”
“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妻子塗山氏望夫歸來,最後化作一塊石頭啊。”田甜笑著撥開了額前的碎發。
妙郎中無奈一笑:“我就是化作一塊石頭也不會是望夫石啊,倒是子期,就快化作望妻石了。”
說道許子期,田甜已經想好要去書院接他了,釋然一笑:“我們之間是有一些誤會,不過我想過了,我應當去跟他解釋,你放心,明早我就去書院接他。”
“那便好了。”妙郎中看著雨勢大了,“你怎麼下雨天還半夜回來。”
“發生一些事情,不想呆在鎮上。”田甜轉身扶著欄杆,手心一片冰涼。
“我去給你倒碗熱茶。”妙郎中並沒有追問,轉身進屋倒了茶遞給她。
田甜吹了一口氣,捧在手心裏暖和多了:“今日劉亦城忽然來找我談生意了。”
“又是什麼。”
“酒樓。”田甜看著夜雨落在跟前,不遠處的馬車安靜的停在那裏,“之前馮知祥的酒樓被他買下來了,現在要用我的桃花釀,我答應了。”
“你既然不願意與他扯上關係,又為何如此呢。”
田甜無奈一笑,喝了口茶,暖入心脾:“連你都如此說,看來許子期是萬萬不能知道的了。”
男子看著她,不知如何開口。
“不瞞你說,這次跟許子期鬧也是因為他,似乎隻要跟他沾邊就會不得安寧,可是,怎麼辦呢……”田甜嚴重霧氣氤氳,“每一次他都能救我於水火。”
妙郎中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心中一緊:“你不會……”
“我不知道。”田甜猛然搖頭,“他問我是否喜歡了他,我無法回答。”
男子深深一歎:“我知道了,是他擾了你的心神。”
“我心裏清楚,他幫我那麼多次是有目的的。”田甜的指尖緊緊的貼著碗,吸取著熱氣,“隻是,唯獨那一次在公堂之上,我無法釋懷,我知道,他為了我舍棄了很重要的東西。”
男子仔細的聽著,感覺自己的心也失去了平衡,可是他明白,現在最難受的人就是田甜了。她無法跟許子期理直氣壯的解釋,無法狠下心跟劉亦城撇清關係,所以,她才選擇這麼久都不聞不問吧。
“你問我為什麼明明要撇清,卻還要跟他合作生意。”田甜小額頭看著她,臉頰凍的有些紅,“說真的,我也不知道呢。”
妙郎中見她如此神情,終於心疼道:“有些事情既然弄不明白,就交給時間吧,不要如此為難自己。”
“我知道。”暖氣緩緩的嗬出,“可是怎麼辦呢,我今晚跟他談完生意之後,害怕子期會離開我,真的好怕……”有一個噩夢一直被藏在內心深處,田甜害怕冥冥之中注定,一切都會重演。
“不要去想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妙郎中柔聲道,“既然你已經選擇馬不停蹄的回來了,那你就告訴他,你有多在乎他。至於以後,等發生了再說吧。”
“以後再說?”
“嗯,以後再說。”
當田甜再次上了馬車之後,一直想起妙郎中說這句話的神情,總覺得他在寬慰她的時候,也在寬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