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緊緊地攥著手心,強忍著心裏的難過,問道:“他怎麼了?”
劉亦城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說道:“我撿到他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說著微微低頭,看著女子長長的羽睫,“他忘記了一切,包括你。”
一切……
田甜終於抑製不住的咳嗽了起來,猛然搖頭:“我不……不信……咳咳……不……”他怎麼可以忘記我,怎麼可以。
“我一直在等他……咳咳……”田甜咳嗽的越來越厲害,劉亦城微微蹙眉:“他忘記了就是忘記了,你再難過也挽回不了什麼。”
“不!”田甜捂著嘴掙脫了劉亦城的懷抱,撲到了床邊:“子期,你記不記得,你答應過我,等你回來陪我賞花,我一直在等你啊。”
許子期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有些疼,張了張嘴,終究還是說道:“不記得了。”
那一刻,田甜聽見窗外忽然一聲驚雷,竟是今年的第一聲雷。
比起忘記的那個人,被忘記的才是最痛苦的。
田甜留在了劉亦城的別院,這座別院不是很大,劉亦城說,是上次走之前置辦的,沒有人知道。
那時田甜想了想,那田蓮呢,她知道嗎?這次怎麼沒見她一起出現?可也隻是想了想,一閃而過的念頭,因為滿腦子都是許子期的事情。
許子期果真忘記了一切,連同自己的姓名。田甜守在他床邊一夜,說了許多話,他都不記得了。隻是看著她流淚的時候,會伸手去給她拭淚。
田甜抓住他的手,問道:“為什麼要給我擦眼淚。”不是已經不記得了麼。
男子看著她,緩緩抽回手:“因為看你流淚,我會難過。”一句話,並沒有帶著多少情緒,可是卻讓田甜泣不成聲。
外麵雷雨交加,這是夏天到來的信號。那麼突然,那麼讓人猝不及防。
劉亦城站在廊下,聽著雷雨聲,也聽著女子斷斷續續的話。站了很久很久。
雨下到第二日清晨的時候才停,劉亦城一襲錦色的袍子緩緩走進屋子,看見田甜已經趴在床邊睡著了。
男子走過去,俯身抱起田甜,驚動了床上的許子期。許子期睜開眼睛,分明是沒有睡熟。
“你帶她去哪裏。”
劉亦城抱著田甜在懷裏,淡淡的看了一眼許子期:“你認識她嗎。”
許子期眸子一黯:“她說她是我娘子。”
劉亦城抱著田甜轉身離開:“既然已經不認得了,就跟你沒有關係了。”
隻留下一室淡淡的幽香。許子期起身,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癡癡地看了很久,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
田甜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床上了,旁邊劉亦城正給她把脈,看見她醒了,收回手,起身道:“不是說要好好保重身體的麼,怎麼在地上睡了一夜。”
田甜這才驚覺,一下子坐了起來:“我的孩子!”
劉亦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放心吧,沒事。”
田甜這才放心下來,一下子又躺下了:“子期呢,怎麼樣了。”
“他好得很。”
“你是怎麼找到他的。”田甜側頭看著他。
劉亦城理了理袍子,坐了下來:“我沒有找他,是老天讓我遇見了他。”
田甜好奇道:“怎麼我們那麼多人都找不到,你就能遇見呢。”
“或許老天也在幫我吧。”劉亦城淺淺一笑,看著田甜,“我遇見他的時候,他正跛著腳被一群人打,我站在他麵前他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那一刻我還以為自己認錯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