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大人,我才剛坐下來,椅子還沒熱呢。”他嘟著性感的厚唇抱怨道,說話之餘還不忘若有所指地處向其餘三人,“我看,有些人休息得太久,才需要活動一下筋骨呢。”
夜影皺了下眉頭,將目光移向正笑意盈然的灰狼。
一看莊主將目標移向自已,灰狼臉上的燦爛笑容有點掛不住了。他連忙先行撇清:“別打我的主意,我可是對女人沒興趣的。”開玩笑,他可是準備看好戲的,怎能擔上男主角的重頭戲呢。
去他的,照他那說法難不成他對男人有興趣?莫可奈何,夜影隻好將視線轉移到青龍身上。
青龍正埋首把玩著他那支寶貝玉簫,頭也不抬漠然地說:“已所不欲,勿施於人。”自己不想做就坑他?哼!門兒也沒有。
另一邊的黑豹堂主更絕:自顧自地拭擦那把怎麼看都已是一塵不染的寶劍,根本就是一副置身於事外的樣子嘛,就差沒在身上掛上“一切與本人無關”的字樣。
夜影按了按似乎有點疼的頭,江湖上誰聽聞了他這個萬獸山莊莊主的名號不為之變色。怎麼他最得力的四名下屬對他的命令都不置可否呢?是不是他太縱容他們了?黑豹把抹劍的布一手扔掉,隨即站了起來。他深知,若此刻再沒人出來領命,他那莊主大眾準會大發雄威。他們這四小獸不是領命而是領死了。唉,他的寶劍怕是又得再抹一遍了。
他慢條斯理地說:“你乖乖的交出結構圖吧,呆會兒我下劍便幹脆點,保證讓你死得痛快。”
瞧他那冷血的樣子,根本就沒把人命當一回事。鄢雨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結結巴巴地說:“你……你別……別亂來……”
可黑豹聽而不聞,仍一步步逼近。
“喂,站……站住,聽到了嗎?殺人可是犯法的,你,你別幹傻事。”她被逼得不斷後退。
看著那提劍的黑衣男子不斷逼近,鄢雨更心慌了,這到底是什麼世界呀?無法無天到這程度。
鄢雨已無路可退,她背抵著石柱,雙眼緊盯著那逐漸逼近的劍鋒。可是在如此緊急的關頭,她心裏想的問題是這場麵真像武俠小說裏的情景。真是嚴重缺乏憂患意識嗬!
漫長的一刻鍾在無聲中過去了。黑豹感到提劍的手有點酸了,為了維持臉上的邪惡笑容,他的臉皮差點抽筋。
這該死的丫頭,表麵上是退縮了一下,然而她眼中流露出的神情,分明就是一副看你把我怎麼樣的樣子嘛,真教人恨得牙癢癢的。
“他媽的。你到底在幹什麼,黑豹。”夜影十分不耐地大聲吼道。
大殿內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吼嚇了一跳。
鄢雨白了夜影一眼,再將視線移回眼前的黑衣男子身上,為他的主人是這樣一隻火爆恐龍深感同情。
不知什麼原因,經過剛才短暫的對峙,她竟不再對這名喚黑豹的男子產生恐懼了,甚至覺得他不像一個壞人。
話雖如此,但她鄢雨可是奉行人打我一拳,我還他十腳的宗旨。剛才他竟敢恐嚇她,實在是罪無可恕。就先送他一個長達七天七夜的惡夢吧。
心動不如馬上行動,鄢雨決定對自己的想法付諸行動。
她從背包中掏出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毫不理會夜影的冷冽眼光和四獸士的好奇注視,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樣一樣地組裝父親大眾的新發明——迷魂槍。
“黑豹,別再窮蘑菇了。”夜影命令道。他實在不想再浪費時間了,如果結構圖不在她身上,那她無疑是在使用拖延戰術。
黑豹也有同感,他不能再為心軟而遲遲不下手了。
感到氣氛的變,鄢雨把槍裝好便從地上一躍而起,她甜甜一笑,不懷好意地盯著黑豹,邪惡的意念自心中萌發。首先,就他吧。
先是被她甜美的笑臉唬得一愣一愣的,隨後被她盯得十分不處在的黑豹心中警鈴大響。他有預感,今天將是有史以來最難過的一天。
礙於太多人在場,他不好退場,隻得硬著頭皮上前去。
鄢雨好笑地看著這個有趣的男人。看他如見了母夜叉般的苦瓜臉孔,真讓人心傷哪,她有母夜叉那麼可怕嗎?
“你可別亂動哦,我的槍法一向不準,要是被你一嚇,走火了遭殃的可是老兄你自個兒哦。”看著慢吞吞移近的黑豹,她笑著發出警告。為了增強說服力,她更是特意搖了搖手中的槍。
“女賊,如果你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要不然,呆會兒可別後悔快棄械……”
他還沒說出投降二字,正在休閑品茗的白虎便“噗”的一聲把口中的香茶噴了出來,接著咳個不停。他發誓,如果他不幸嗆死了,第一個就是找黑豹那小子開刀,沒事說那麼逗笑的話不過嘛,分明就是想謀命。
在他心生怯意的情況下,他居然大言不慚地要別人討饒。白虎暗忖,對於黑豹的說辭著實佩服。
白虎在心中咒罵了不下千百遍,好不容易從咳嗽中回複過來。他終於看清形勢了,看來,處於最惡習環境的人似乎是他自已。皆因他看到青龍濕了大片的衣衫及他剛才噴出的上等鐵觀音正巧妙地從青龍手上的玉簫那些小孔流出。這下好了,他可能,不,絕對是最先被開刀的人了。
“青龍老哥,小弟實在不是故意的,你一定要大人有大量原諒小弟。”白虎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討好地說。他見青龍一言不發地怒瞪著自已,不禁心驚地說,“其實你那寶貝玉簫偶爾清洗一下,亦未償不是一件,呃……好事。你實在不該如此仇視我……”他的話在青龍愈見陰沉的臉色下越說越小聲,最後終於消聲。
青龍咬著牙,努力克製心中的怒火,對自已說冷靜,冷靜,這個非常時期實在不宜出手,這筆賬以後再算。當然,到時可得連本帶利討回來。
而此刻黑豹這邊的情況,還是老樣子地和鄢雨僵持著,他憋見座上莊主的怒氣似乎即將爆發了,連忙對鄢雨說:“你盧清楚了嗎?要討饒就盡快吧。”
鄢雨眨眨雙眼,勉強擠出兩滴淚珠,裝出可憐兮兮兼悔恨萬分的神情。
“你的意思是不殺我了嗎?我真的要以不用死了?”
她突然由大勇無畏變得弱質纖纖,令黑豹一時無法適合,他愣了一下,才說:“嗯,隻要你交出結構圖和招出同夥。”
“你真是太好人了,為了感謝你的仁慈,我決定送你一份見麵禮。”鄢雨十分認真地說道,一副我乃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之人的模樣。
“真的?是什麼禮物?”黑豹被她感染了,湊上前去,期盼地想知道她到底會送他什麼禮物。
鄢雨看著黑豹近在咫尺的剛毅臉龐,邪邪一笑:“就是這寶貝兒。”
在說話的同時,她迅速舉槍向黑豹放了一槍。感覺真好,就像西部神槍手,她陶醉地想著。
黑豹被她千變萬化的臉怔得一時半刻反應不過來。當他回過神來之時,隻見一支閃光的銀針直射麵門,他連忙長指一夾。暗吐一口氣,好險,差點兒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他仔細地端詳這支銀針,表麵上與變通的暗器沒什麼兩樣,但針身的前端卻不甚平滑,而且捏在手上似乎微感刺痛。
可能是今天重重太多的事了,他感到有點疲倦。
鄢雨在心中默數四、三、二、一,倒!
一聲脆響,黑豹手中的銀針墜地,然後他在眾人詫異的注視下倒地。
青龍毫不遲疑捉起他的手把脈。
脈象平穩,並無異狀。
“三日斷魂!”他語出驚人。
夜影一聽,雙眼噴發出駭人的怒火,他瞬間掠到鄢雨跟前,大掌一收,扼住鄢雨的頸項。
“你到底是什麼人?”他冷冷地問。
如此近距離地看著他的俊顏,鄢雨的心跳驟然加速。他如子夜般深黯的雙眼射出狂怒的氣息,令她不由心生俱意。
麵對她的不語,夜影的怒意愈發上升。既然她想玩把戲,就得付起一切後果,他的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令人心寒的令笑,手中的力度也隨之加重。
感到頸部的劇痛和呼吸的困難,她拚命地掙紮,用力拉扯頸上的巨掌,想吸進新鮮的空氣。然而巨掌的主人明顯地不想讓她如意,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
“你……放手……痛……”她困難地開口。
“你怕死?難道你認為在你做了這麼多驚人之舉後你還能全身而退?”他揚了揚眉,似乎對她的要求感到不可思議。
“我……我不懂……你的意……思……”她感到快要窒息了,眼前駭人的臉容有點模糊。
望著她因無法呼吸而漲得通紅的俏臉,夜影心中沒由來的湧起一股異樣情潮,是心痛?是憐惜?或兩者皆有?
“該死的!”他狠狠地咒罵一聲,放開手中的纖細玉頸,心裏不斷告訴自己,他並不是心軟,隻是此刻這女人還不能死。對,就是這樣,他不願去理清這莫名的情緒。
鄢雨在頸上的巨掌一鬆後,便拚命吸氣,從來沒一刻這麼強烈地感到空氣是如此的清新,好好的活著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