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那樣看她,她又做錯了什麼?還是她哪裏又得罪了他。
“你弄痛了我。”她平靜地對他說,仿佛在陳述另一個人的事情。
夜影沒有鬆手,她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她輕蹙眉,似乎對目前的情況有所不滿。
“請你放手,我要休息了。”
“休息?你要休息?”他的眉可怕地擰緊了。她居然想就這樣休息。看她那仍滴著水珠的秀發,她不知道這樣很容易感染風寒嗎?該死的,紫貂究竟是怎樣侍候她的。
他為何那麼憤怒,難道他連她要休息也不允許?
夜影放開了手,當他見到她雪白的腕上那圈青瘀後,他的心扭成了一團,該死的,他竟然忘了她是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怎經得起他驚人的腕力。
鄢雨趁他下個不留神,掙脫了他的手,逃得遠遠的。
“過來!”他朝她伸出了手。
“不!”她不自覺的倒退幾步,拉開兩人間的距離,他又想幹什麼?
“不要考驗我的耐性。”他不耐地出言警告。
“你再不過來,我就親自動手捉你過來。”
鄢雨還是不肯走向他。
他低咒一聲,真的舉步往她走去。
“站住,你……你……“
“我說了,既然你不想動,我不介意代勞。“他並沒有因她的話而駐步,反而走得更急。
見他沒有停下腳步的打算,鄢雨顧不得形象地抄起裙襟拔腿就逃。
天殺的!夜影放棄繼續和她繞著桌椅轉的愚蠢行為,他施展輕功,一下子堵住她的去路。
隻顧後麵而忽略前的鄢雨結結實實地撞進了他懷裏。
噢,她的鼻子幾乎給撞扁了!
“啊……你,你……”他不是在後頭嗎?怎麼一眨眼就到了她前麵,別告訴她這叫“空間大挪移”,她可不信。
“啊!你放我下來……”被突然抱起的鄢雨尖叫起來,死命地掙紮,想掙開他的鉗製。
“別動!”夜影皺著眉,喝止她無謂的掙紮。
鄢雨被他一喝,乖乖地靜了下來,任他把她抱到梳妝台前,坐下。
透過銅鏡望向他,突然驚覺,他好久沒這樣親昵地抱著她了,久得她幾乎忘不了了那段美好的時光曾經有過,而認為是她神經錯亂虛構出來的。
夜影默默地歎息,他該為她的安靜而感到高興才對,但他的心卻懷念她潑辣刁鑽的樣子。她變了,變得不再愛講話了。
用修長的手指輕輕把她的濕發梳散開,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
“為什麼不把它擦幹?”
“忘了。”刻意壓下那因他的溫柔對待而產生的波動,她麵無表情地回答,神情平靜到不能再平靜。
他不再說話,把她的烏絲攬上手臂,形成了亮麗的黑緞,全心地感受這難得的寧靜,而她亦無言,珍惜這短暫的平和。
夜影拿起木梳慢慢地為她梳理已幹的秀發,用彩緞結起來。
他純熟的技巧令鄢雨心中一陣刺痛。他曾經這樣對過別的女人。
“你手裏的是什麼?”他禁不住好奇那到底是什麼,令她在夢中也緊握不放。
“一樣很重要的東西。”對於他來說,那也許隻是幾片碎玉,毫無價值,但對於她來說,它是他送給她的定情物,是她最重要的東西,即使已被他親手所毀。
“別人送的?”
“嗯,他是我今生的至愛,如今他不在了,我要留住他的回憶。”
略顯蒼白的小臉對臉禁不住泛起甜蜜的笑意。此生此世,她隻愛他一人,不管他愛她與否。她要留住那段回憶,讓它陪她度過最後的時日。
夜影一驚,木梳從他手中墜落,斷裂。
她深受著那個男人,她愛的不是他!雖然早就料到,但此刻他還是不能忍受。
“誰讓你愛上他的?”他抑不住滿腔的怒火,狂怒地扳轉她的身子,讓她麵對他。
她竟敢愛上別人,他不允許,他決不允許,她永遠是他的。
的確,她是深愛著他,但柔情的他已經不在了,眼前的他是陌生的,不是她所認識的。
“你忘了我的話嗎?如果你愛上了別人,我決不會善罷甘休的,就算是死人,你也不許對他有情。”
“顯然你也不記得我的話,我說過我的一切與你無關,不用你多管閑事。”
“把那東西扔了!”他抓住她的手,施加壓力強製她鬆手。
“不扔。”
“不要逼我。”他加重手中的力度。
鄢雨咬著牙,強忍那噬人的痛楚。反正她已命不久矣,早一點死與遲一點死也沒什麼分別。
“除了我,你的心不許有別的影子。”
“你憑什麼管我,既然你不愛我,憑什麼要求我的真情,憑什麼要囚禁我,憑什麼?”
“我不愛你?在你背叛我後你還敢要求我的愛?你有什麼資格?”
他幾乎失控地大吼。她不知道嗎?她的背叛,她的逃離,令他的心幾乎碎成粉屑。
“我背叛了你,好,的確,我是背叛了你。”原來這就是他對她所謂的愛,連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可見這份情確是薄如蟬翼。
“我就是要背叛你,那又如何?告訴你,我已經不愛你,早在你摔碎紅玉那一刻起,我對你僅剩的情意就已經蕩然無存。”
“我不管你愛我與否,總而言之,你就是不能愛上任何人。”
“我說了,這一輩子除了他外,我誰也不愛。”她隻愛那個愛著她,寵著她的夜影,現在的他,已不是她所能愛的了。
“你聽不明白嗎?我不允許,不允許……把他的東西扔掉,快扔掉它……”
“不!”
“不要懷疑我的話,我會讓你們嚐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放開你的手。”
“把它扔掉!”
“好,我告訴你,如果有一天我鬆開此掌,那一刻就是我生命直到盡頭的時候。”她放棄掙紮,毫無表情地放下重話,“現在,你還要我把它扔了嗎,莊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