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已經凋零,月不再圓亮,他們的情也已經結束了。
她是否應該認命放手,把一切忘記?
他們的情早就斷了,隻是她一再自欺,奢想再續情緣,把紅玉強留,結果落得個心神俱傷。
“唷,你那是什麼寶貝兒,讓如夢也來見識見識吧。”如夢走進石室,憋見鄢雨對著手中之物垂淚,不懷好意地問。
鄢雨把手合上,她不是正和夜影在浴池裏親熱嗎?怎麼這麼快又到這兒?
“怎麼,不舍得呀,反正這兒的東西遲早也是我的,你還寶貝個什麼勁兒。”
“它不是夜影的。”夜影的紅玉已經被他所毀,這是她自己的,不屬於任何人。
“就算不是莊主的又如何,隻要我想要,你敢不給嗎?”
“除非我死,否則你休想。”
“那就試試看。”話剛落,如夢一個閃身,掠到鄢雨麵前,一手扣住她的脈門,“你還不快乖乖張開手?”想跟她鬥還早著呢。
鄢雨心一急,拔下發中的發釵,毫不猶豫地刺向扣在手上的玉手。
如夢想不到鄢雨的決心如此大,完全不怕傷了自己,她連忙縮手,但仍慢了一步,尖利的金釵刺穿了她倆的掌。
“啊——”她淒厲地疾呼。
鄢雨扔掉金釵,並阻止手上鮮血的湧出,而是看向抱手在地上翻滾的如夢。
“什麼你都可以拿走,但我的東西你最好別亂動。我已經警告過你了,是你自己偏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想爭奪我的一切,這不能怪我。”
“你該向她道歉。”夜影不知何時立於石室門外。
“我不認為我錯了。”
“莊主,你要為我作主……”
“傷了她就是你不對。”他不喜歡她捍衛別人之物的強硬態度,那令他妒火中燒。
“是她先動手的,怪不得我。”
“我要你向她道歉。”
“我不認為有這種必要。”她別開臉,不想正視他為了別的女人這樣對她。
夜影就袖一拂,一招流雲飛袖,將牆上寶劍拔出劍鞘,以氣馭劍,劍尖指向鄢雨心口。
“道歉!”
鄢雨望了眼近在咫尺的劍鋒一眼,轉視夜影深沉的眼眸。
“我再說一遍,道歉!”他狠下心把長劍送上三分。
鮮血霎時染紅了鄢雨胸前的衣襟。
雨兒,她為什麼要那樣固執,隻要她跟他說一聲對不起,告訴他她仍愛著他,他不會計較她所做的一切。但為什麼她要那麼驕傲,連一次也不肯順從他。
鄢雨不敢致辭地盯著夜影,她感覺不到傷口的痛,因為她的心更痛,比起心傷,那點小傷口算不了什麼。
夜影,一個讓她奉上真心的人,他為了那個女人毀了他送給她的紅玉,為了那個女人不斷地傷害她,而現在,他又為了那個女人要取走她的生命。
老天為什麼要這樣狠心?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她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今生要受到這樣殘酷的對待?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你為了她要殺我。”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她注視著他,眼淚一顆顆滾落。她突然悲傷地大笑起來,瘋狂地笑,至最後,竟變成淒厲的哭聲。
“雨兒,你……”劍尖輕輕地抖動,訴說著他內心脆弱的本質。
“好,我道歉,我道歉,我成全你們……”她朝如夢望去,“對不起,如夢姑娘,對不起,莊主大人,今生今世,我不再欠你們什麼。”說完,她倒退一步,捂著傷口轉身想走。
心中的刺痛由輕微到尖銳,到劇烈,她的藥已用完,她知道自己大限已到。
“你要去哪?”夜影喝住她,她絕望,哀傷的神情令他害怕,怕失去她的恐懼愈發強烈,她絕然而去的背影使他感到她這次不會再回頭,他將永遠失去她。
“你放心,我哪兒也不去,我永遠不會離開這裏……”血從她口中湧出,心如撕裂的痛,“因為……我已經……沒有機會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夜影沒由來地感到強烈的不安,他衝過去想抓住她問清楚。
就在這時候,突然出現一股強光,把鄢雨籠罩住。她的身體在光中逐漸消失。
“不要——”
夜影淒厲地怒吼,他無法忍受她的離開。
突然,又一股紅光憑空出現,把鄢雨包裹其中,紅白兩光相抵,一同消失。鄢雨的身體在空中下墜。
夜影堪堪飛馳而到,抱住下墜的嬌軀。
“雨兒……”他被她嘴角的鮮血嚇住了,一顆心揪緊了,顧不得剛才那股奇怪的光。她為何傷得這麼重,他知道自己的功力,不可能有這樣的後果。
鄢雨在他懷中抽蓄,又吐了幾口鮮血。
“夜影……我真的好愛……好愛你……但我……也好恨你……”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她的手一鬆,三塊如赤焰般的碎玉從她手中滾落,掉在地上,碎成千萬片,永遠消失了……
這一刻,他懂了……但,太遲了。
“如果我鬆開了此掌,那麼那一刻就是我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候。”
鄢雨的話在他腦海中回蕩。
“不要,雨兒,我不允許你這樣離開我……”
夜影抱起毫無所覺的人兒,奔出地下密室。夜影抱著鄢雨直搗青龍潭,高聲疾呼青龍。
青龍在見到夜影懷中的鄢雨時,臉上頭一次有了驚慌的表情。
“發生了什麼事?莊主?”
“青龍,你一定要救活她,無論如何,你一定要救活她。”他深刻的感受到她的生命在逐漸流失。
“天哪!誰來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聞訊趕來的白虎和灰狼,不約而同地說。
青龍神懷凝重地看著床上那張蒼白若紙的小臉,這個情景深刻得讓他心生懼意。他發現夫人和二十年前那令他師父鬥閻羅瘋狂至死的鄢家堡堡主夫人竟是那麼的相似,一樣的傾國傾城之貌,一樣的刁鑽潑辣,而她們身上的竟也是同一種劇毒,隻是程度上稍有差異,夫人伯情況較為嚴重。二十年前他師父無法救活鄢夫人,而二十年後的他又麵臨同樣的考驗,他奉其遺命找出這種毒的解法,至今雖有眉目,但夫人根本無法熬到那一刻,煉藥所需的七種至寒至陰的素養物他僅找到四樣,除了延長夫人幾個時辰的壽命,他完全沒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