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晚風,一縷一縷地從指尖漫過,舉頭再望一輪明月,一絲冰涼掠過我的臉龐。若然我今夜,依舊在月下曼舞一襲素衣,是否琉璃般的笙歌會一直停留在我的生命裏?再次輕輕地,折疊一窗的月色,攬進懷中,把一紙的心事遙寄在新詞舊字中。依稀看見,熟悉的青衫漸漸飄遠,淡出我的生命。而所有關於你我的故事,已深深地、深深地,雕刻在我的眉眼,我的心頭。
西窗下,擁著記憶中的清幽舊事,我獨攬一輪明月光,把刻骨的思念譜寫成一曲深深淺淺的琴弦,把那一季的良辰美景漫成一幅繾綣纏綿的水墨畫。當姹紫嫣紅開遍,我輕揮衣袖,用今生最痛的牽掛與你遙遙相望、相念,把笑顏鎖在月下飽蘸濃墨的筆端。僅此而已。
“愁痕滿地無人省,露濕琅玕影。閑階小立倍荒涼。還剩舊時月色在瀟湘。”今夕何夕?我走進固若金湯的城池,看繁華落盡,看月光傾城,看一個女子的地老天荒……
那個年代不說愛
1978年的夏天,平初中畢業,在當地的一家繡花廠找了一份工作。而同年的冬天,母親卻因為心髒病離開了人世,留下了她和相依為命的父親,那年她16歲。
1982年,20歲的平出落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雖然算不上大家閨秀閉月繡花,可是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像會說話。當時的農村,20歲的女孩已經到了出嫁的年齡。母親在世時就與同村的一家定下親事,所以平的婚姻沒有了選擇的餘地。
對方的男孩是村上有名的帥小夥,雖然家庭貧困,但還是阻擋不了女孩們對他的喜歡,可是平從來沒有正麵見過他,可能是隔了一條河的緣故吧。聽鄰居們說,男孩姊妹五個,排行老四,上有一個姐姐,單名一個俊字,因為貧困,初中沒畢業就輟學外出打工。平並不在意這些,她的要求很簡單,隻要他對她好就行。
俊是有女朋友的,她不喜歡平,即使相親的時候,他都沒有正眼看過平。但是,由於母親的迫使,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和平在一起。
訂婚的那天,沒有太多的熱熱鬧鬧,可是對於平來說卻意義非凡。那一天她收到了俊給她的第一份禮物,一輛嶄新的永久28自行車,當然這也是他們婚後的唯一家當。當時的自行車少之又少,走在路上,看著別人稀罕的目光,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俊的幸福。
幾個月後,他們舉行了簡單的婚禮。按照母親間的約定,俊是給平家做上門女婿的,可是因為平的家境也不好,更本沒有住的地方,所以新房就定在了俊的三哥的房子裏,平至今也搞不懂,為什麼當時就窮到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原本房子是用來給哥哥結婚用的,可是中途出一點狀況,也就是說等哥哥一回來,他們還得搬走。
婚後的第二天,俊就收拾好行囊準備外出打工,一句“我會讓你過上好的生活”讓平聲淚俱下,一切的委屈似乎都化為烏有。
轉眼間,春節快到了,俊沒有回來,他要趁這個機會多賺一點錢。而此時的平早已從俊的家搬回了父親的老屋,俊的哥哥回來了。可是這一切平在信中從來都沒有和俊提過,她說自己很好,讓他好好工作,注意身體,每次同樣的囑咐卻讓俊能夠更踏踏實實地工作。
那年的大年29是平一生都無法忘記的日子。那天晚上,天氣冷的瑟骨,平的嫂子和婆婆來了,他們和平麵對麵的坐著,眼神中充滿了令人恐懼的陌生。結婚的時候俊向大哥借了50塊錢,而她們是來要求還錢的,明明知道,俊不在,平根本沒有錢。
“你繡花的錢呢?”語氣強硬地讓人能害怕。
平是個軟弱的女人,按現在來說,她還隻是個20歲的孩子。她拿出一件織好的毛衣,這是她省吃儉用積攢下來的工資,跑了10裏路買的毛線,晚上熬壞了眼睛一針一線支出來的,原本是給要給俊的,可是織完後才發現俊更本就穿不到,春節他不回家了。他們沒有客氣,拿走了那件毛衣,還拿走了平的父親幫人剃頭賺來的微薄的工資。
平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後天就是初一了,家裏的年貨一樣也沒有置辦,可是現在一分錢都沒有了,日子該怎麼過?!她總愛哭,可是不可否認她真的是一個堅強的女人,擦幹眼淚,跑去外麵向鄰居的姐姐借來30塊錢,那年新年,她和父親就是靠著30塊錢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