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傻了……
一個三十多歲的大叔,居然還會因為這句話心跳加速麵紅耳赤……
伏慎躺倒床上,捂住自己的臉,兩輩子以來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期待而不知所措的,像是有什麼東西揮之既出,偏偏又阻止不了。
是的,期待著即將迸發而出的,為了未來不知所措。
軍訓時期的後半部分,就沒有剛開始來的那麼難過了,教官大多也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兩天一晃就過去。伏慎能明顯的感覺出自己瘦了很多,而且也黑了很多,比如手心手背都不是一個顏色了。這幾天再也沒有給沈昭和打電話的機會,然而自己也實在是被訓的夠嗆,沒什麼多餘的時間想沈昭和了。最後一天的閉幕式結束後就能回家了。
伏慎並不怕吃苦,卻期待回家,能提前一秒鍾回去都是好的。
期待中迎來了閉幕式的到來。
閉幕式也是閱兵儀式,十四個方隊分開站著,等待校長的審閱,龜毛的學校還找來了一輛可以讓人站在上麵的車,完全模仿國家領導人閱兵的樣子。為了讓學生們吼得聲音響亮,這幾天他們一直在訓練,甚至連鼓掌都要保持整齊的頻率,無語之間別無他說。
伏慎的嗓子疼的厲害,輾轉之間說不出話,喉嚨裏發炎了,一呼吸就開始相互摩擦,帶出血腥的味道。他的後頸沒有繼續疼痛,卻開始掉皮,露出紅色的新肉,看起來頗為嚴重,斑斑駁駁的很是惡心。開幕式是早上十點半,吃晚飯還有四五個小時可以訓練。太陽慢慢爬了上來,天氣幹燥而且悶熱,沒一會兒就有女生受不了的下來了。好不容易熬到十點鍾,十四個方隊到了閱兵地點,站的筆直。
伏慎的頭頂像是要冒煙了一般,滿臉都是汗水,幾乎失去了感覺,但是雙腳緊緊地釘在地上,完全沒有半點晃動。
閱兵儀式開始了。
軍營的首長帶著校長站到了車上,慢慢的開始移動,霎時間,類似‘為人民服務’和‘首長好’的聲音爆滿了全場。
伏慎低著頭等待閱兵儀式的結束,然而這離結束還遠的很,接下來還有首長講話,校長講話,學生代表、優秀學員講話以及班主任講話等等。
盡管學生們被曬得慘不忍睹,講的也是千篇一律的老話題,然而這些條條框框也是不能省去的。
伏慎以前當班主任的時候和學生一起軍訓過,那時候並不覺得有多難過,現在看著那些打著遮陽傘的老師就覺得頭疼,內心無比羨慕。
伏慎的班主任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看起來非常溫柔,帶著點河北的口音,為人風趣,對學生也好,有時候看見她的學生被訓的恨了,也會向教官求求情。伏慎對她的印象還不錯,覺得她是一個很難得的不會厲聲厲氣嗬斥學生的老師。
思緒漂流到了銀河上,馬上就快要站著睡著了。
伏慎眯著眼睛,心想,馬上,再一點點就要睡著了。
演講台上的聲音慢慢的開始模糊。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頗為舒爽的涼風將他吹醒,伏慎抬起頭來,迷茫的看著四周,那幫孩子還是站的筆直。居然還沒講完?伏慎轉過頭看站在自己旁邊的女孩兒,那女孩兒被曬得臉色慘白,鼻尖冒出細細的汗珠。
伏慎揚了揚脖子,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破皮的地方,瞬間被疼的齜牙咧嘴。
怎麼這麼能說?
伏慎抬頭看了看講台上的人。
他的眼瞳驟然縮緊,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講台上站著的人,皮膚白皙,一雙細眼上挑,單手拿著演講稿,漫不經心的講著什麼,正是辜慎。
仿佛感應到了什麼,辜慎的目光從演講稿上脫離,正看著伏慎,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過了兩秒,又轉開了目光。
那家夥肯定不可能是優秀學員了,難不成是新生代表?
伏慎看了看辜慎身後十多個被曬得黝黑的學生,就知道了,那十幾個學生才是優秀學員,而辜慎無疑就是學生代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