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的一彎新月散發著慘淡的寒光,映照在茫茫的草原上,草葉滿是風幹的血跡,草叢中到處散落著折斷的兵器和殘破的戰旗,一名渾身浴血,一頭銀色長發,周身黑色鎧甲的男子安詳地走在風中,俊郎的雙目中,透著無限的寒意。突然,他停住了腳步,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與此同時,他的前後左右四個方向同時出現了四條黑影,慢慢地向他逼近,借著月光,隱約可以看到這四人身軀高大強壯,手持染血的重劍,同時四人的額頭上也都印著一枚中心一點印記,兩側陡然怒挑的花紋,這是九黎的印記,這四人都是九黎一族的勇士。
四股強烈的殺氣逼近,男子卻紋絲不動,唯獨右手中不知何是多了一把銀色的古劍。四名九黎的勇士同時大喝一聲,如排山倒海之勢衝向銀發男子,好似四隻巨獸要將獵物撕成碎片。但就在他們靠近銀發男子一丈左右之時,銀發男子猛然揮劍,隻見周身泛起一環銀芒,並迅速蕩開與四名勇士的重劍相擊,四名勇士的奮力衝鋒竟在這不經意的一擊之下盡數被逼停。不僅如此,銀發男子繼續連揮三劍,劍芒蕩去卻是將四名勇士逼得橫劍相架,倒退了數步。其中一人剛剛站穩腳步,卻看到銀發男子將劍豎於眉心前,劍上聚集著血色的紅光,不等這名勇士反應過來,銀發男子已然一劍似閃電般刺來。勇士巨劍再架,這次並沒有兵器相擊的聲音,銀發男子卻已經到了這名勇士的身後,而這名勇士仍然一直保持著這個動作,唯一變化的就上是萬分驚恐的眼神。他倒了下去,渾身沒有一個傷口——亦或是渾身都是傷口。
另外三名勇士亦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他們心知事已至此,唯有放手一搏,揮起重劍從正麵再度猛攻上來。顯然,之前從各個方向圍住敵人的戰術已經轉變為從一個方向集中攻勢。但他們這一劍,卻似乎砍到了一塊寒冰之上。銀發男子周圍不知何時真的多了一道冰牆,不但完全擋住了一齊砍下的三柄重劍,並將寒氣反蝕到了三名勇士身上,三名勇士頓覺周身血液被凍僵了一般。此時銀發男子猛然縱身躍到空中,劍指蒼穹,強大的劍氣竟然伴著撲天蓋地的閃電一同落下,全數轟在了三名勇士身上。這一招範圍極廣,兩側的勇士頓時被轟的渾身黑煙四起,慘叫一聲頹倒在地上。而中間的勇士好在有兩側戰友的分擔,並未受重創,但依然被震的渾身發麻,倒退數步,眼神中盡是恐懼。
銀發男子冷笑一聲,劍拖在身後開始向他靠近。而就在這時,他突然覺得雙腳踝處一緊。低頭看去竟是被轟倒的二人奮力抓住了自己的雙腳,而剩下的勇士見狀頓知機不可失,大喝一聲,猛衝上來。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他深知對方手段再為高明,單憑蠻力定然拚不過自己,便暗下決心此招,無論對方用什麼招術都不退縮,自己隻需將重劍全力砍在無法移動的敵人身上,就算自己身死,敵人也定然受到重創。今日兄弟四人的犧牲也算是值了。
銀發男子似乎也發現了眼前的危機,卻已無暇處理抓住自己雙腳的兩個隻剩半條命的敵人。殺氣已撲麵而來,而他此時卻將劍收在了背後,左手二指立於口前念起了咒語。煞時間,漆黑的夜晚充滿了血光,黑色的勁氣猛然蕩開,這一招雖然沒有什麼殺傷力,但是衝上前來的勇士卻覺得有什麼東西鑽到了自己體內,進而突然混身無力,動作也立時遲緩了下來。劍到近前之時,銀發男子隻徒手輕輕一揮,便連人帶劍一同被拋向了空中。而後銀發男子向後一個翻身,竟也將地上的兩名勇士甩到了空中,這一刻三名勇士同時覺得自己碩大的體魄竟然輕的如鵝毛一般。而此時銀發男子猛然旋身揮劍,身影竟刹那間消失在夜色中,取而代之的隻有劍芒。銀色的劍芒迅速地在空中的三名九黎勇士身上突刺,以至三名勇士的身體浮空不落,反而被劍芒帶得更高。劍芒縱橫馳騁片刻,凝聚成一束巨大的劍芒猛然落地,而天空中再也沒有三名勇士的身體,隻有漫天的血雨飄飄落下。
劍芒殆盡之是,銀發男子的身影慢慢從中走了出來,他繼續邁開了腳步,從容地朝著原來的方向前進,仿佛剛才的一場惡戰未曾發生過一般。
轉眼到了一間房中,銀發男子來到了一女子麵前,女子端莊華貴,麵帶詳和之氣。身邊跟著一名身材苗條,俏麗可愛的丫鬟,臉上一直帶著笑容。
銀發男子:姐姐,大戰在即,而夜間行刺又一直是敵人的慣用的伎倆。這營地如此接近戰場,你可要多加小心哪。
女子:我這裏你無需掛心,倒是你一身殺氣,想必是路上又添殺孽了吧。
銀發男子:姐姐總是這般仁慈,然明日一戰,即定乾坤,此時又怎能心慈手軟。
女子:姐姐便是怕你在大戰之中嗜殺成性,禍及自身。需知蚩尤有八十一個兄弟,皆是驍勇善戰之輩,你與部將幽蝶、司牙雖馳騁沙場從無敗跡,但此番若仍恃勇冒進,難免孤軍深入,置自身於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