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看到那高聳的城樓上似乎吊著一個人,熟悉的很……他快步的上馬,揚鞭而去。
金陵城下,劉恪眯著眼,湊著那朝陽,終於看清楚了那個吊在城樓上的那女子,那女子臉上幹淨得很,未施粉黛的模樣也好看的緊,發上無朱釵環佩,隻是一身白衣襯托的很美。
這本是最狼狽的時候,但是她卻沒有任何的懼怕,她閉著眼睛沒有看到劉恪,可劉恪卻看得清楚,他握著馬韁的手越發的緊,眉頭蹙得死緊。
“夕顏……”他的口中溢出這兩個字。
“閣下可是劉恪?”李懷善早就看到了劉恪縱馬而來,待那馬停住,他對著下頭那人喊著,下頭的人自然是劉恪。
劉恪並沒有在意這李懷善,這眼光隻是一直盯在夕顏身上,夕顏聽到了李懷善的聲音,“劉恪”二字將她所有的思緒都拉回。
她睜開眼,看著城樓之下,正對上劉恪注視著她的眼神,所謂一眼萬年,大概就是如此,劉恪那眼中有自己察覺不到的眷戀。
不管夕顏對他如何,不管夕顏對他曾做過什麼事情,隻要見到她,便隻有輸。
夕顏的眼中還是那麼的冷漠,冷漠的樣子是劉恪最討厭的也是他最初的眷戀,夕顏隻是沒想到,劉恪真的會來,是為了她嗎?
夕顏苦笑著,劉恪不過是為了爭霸天下,不過是為了得到南唐吧,她現在在這戰場上血染沙場,也算是償還了劉恪當年的癡情。
“劉恪在此!劉恪素聞南唐國主李懷善是個如何的愛民如子,可沒想到,就是這樣將自己的國民扔到城樓上曝曬?”
劉恪收了那眼神,露出一個笑容的,卻是那麼的黯然,他裝作並不認識夕顏的模樣,隻是徑直的看著李懷善。
李懷善看到劉恪這表現,越發的篤定夕顏對他的價值,“這位夫人可不是我南唐子民,難道閣下沒有看清楚嗎?這是齊國的趙貴妃!”
此言一出,劉恪手下的將士全數驚呆,劉恪眼神凶像已現,隻是裝作若無其事,那些將士都是上陣的兵馬,根本就沒有機會去內宮見到夕顏,所以都是看著城樓上的夕顏而不知真假。
他們一個個的看著劉恪,劉恪卻隻是道:“朕的趙貴妃早就已經入土為安,李國主這麼說,豈不是傷了陰德。”
李懷善笑的越發張揚,低頭看著被綁在城樓木柱上的夕顏,“夕顏呀夕顏,這就是你的郎君,翻臉不認人的手段倒還真是讓我一時拿不動他。”
夕顏隻是嘲諷的一笑,並不說話,她不知道現在是該高興還是悲傷,劉恪將她置之不理,為了天下這是應該的,可是她莫名的有種被舍棄的感覺。
這種感覺……並不好受。
“兩國交戰,把一個弱女子當成盾牌,李國主,可真是個光明正大的男人呀!”劉恪此言一出,那底下的齊國兵士已經笑成一團,都在說著李懷善是孬種,靠女人來保住性命。
李懷善並不在意,隻是從袖間取出一把匕首,那匕首的劍刃在眼光下越發的耀目,那光芒刺痛了劉恪的眼睛。
“既然此人不是閣下的女人,那懷善,就不客氣了。”李懷善對著下麵喊著,那避匕首明晃晃的亮眼的很,夕顏閉著眼睛,等著這注定的命運,隻是那過往的一幕幕都浮現眼前。
夕顏忽然覺得,最快樂的時候居然是在齊國的那一段日子……
隻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住手!”
夕顏猛然睜開眼,那聲音不是劉恪……是劉湛。
劉湛策馬而來,手上的弓箭也沒有停,搭弓拉箭,那羽箭直直的向著李懷善手上的匕首而來,很準,沒有傷李懷善分毫。
李懷善若是死了,夕顏隻會死的更慘,這一點,劉湛很清楚。
李懷善根本就沒有要殺夕顏的意思,自然是動作慢的很,隻是他沒有料到,來阻止的不是劉恪,而是那個齊國的常勝將軍劉湛!
“李國主莫要動手,先看看,我們齊國送您的禮物!”劉湛仿佛是胸有成竹,劉恪知道李懷善是不會傷害夕顏的,他不過是要拿著夕顏做把柄罷了!
劉恪明白,如今表現的越不在乎對夕顏便越好,隻是他不太明白劉湛想做什麼,似乎將一切都掌握了。
他又怎麼會知道劉湛是聽了容若的吩咐前來的,容若得到夕顏被困南唐的消息,便想著如何保住她的性命,想來想去,便隻有用相同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