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丫鬟婆子們進到主院正廳,薛家的老爺太太果然已在上首坐定,等著她與薛謙來給他們請安。
來到老爺太太跟前,早有丫頭們將墊子放在兩人前邊。薛謙與雪寧兩人一起下跪,接過丫鬟手中的茶碗,薛謙先敬再是雪寧。
薛夫人接過雪寧手中的茶,茗了一小口。慈愛的笑道:“這往後呀,我可就將謙兒交與你了。”說罷,拿出個紅包遞給雪寧,又從手腕上退下一個鐲子,對著薛老爺一笑,回頭對雪寧說道:“這鐲子,還是我當年嫁給老爺時,謙兒祖母給我的。今兒,我就傳給你了。”
雪寧柔順的接過紅封與鐲子,輕聲應是。那嬌羞又不失端莊大方的姿態叫薛太太很是滿意,忙命人將兩人扶起。
薛家畢竟紮根在金陵,此次薛家長子成婚,除開薛老爺夫婦,並無其他高輩分的近親之人來此,故請安也就輕鬆不少。
薛謙隨薛老爺去了書房,留雪寧在正院陪著薛太太。都說多年媳婦熬成婆,以此可想兒媳之難。雪寧是王家之女,故薛家並不會薄待了她。再一個,薛謙之母,薛林氏乃是書香門第出生,很是溫文賢淑,並不會做刻薄之事。
“老爺此次留京辦事,估摸著得有一兩月。故咱們家今年在京城過年,等出了年再回金陵。”看到雪寧眼中閃過的喜意,薛太太很是理解,“這段時間,得閑了便讓謙兒帶你四處逛逛,回王府陪陪你祖母都可。”
其實京中之事,在薛謙迎娶雪寧之後就並無大事了。隻薛太太是過來人,又想著不過再一月便過年,才與薛老爺相商著再留上一月,好讓大媳婦能多陪陪王家老太君。
起身福了下身,“媳婦多謝太太,媳婦,就卻之不恭了。”沒有故作推脫,薛太太都這般說了,再推脫就顯得自個扭捏了。
雪寧與薛太太相處的越發投機,本性也就越發放開。雪寧在現代職場混的算是不錯,那也隻是小公司。小心計有,但要說心思多沉,卻算不得了。
尤其比之薛夫人這種大家之戶出生,又嫁人侵染內宅幾十年的古代女子,哪有雪寧搬弄小心思的地兒。故雪寧在薛夫人跟前,不說多真實,卻也算得上有問必答了。
薛太太也是很高興,原以為要娶一個刁蠻任性的媳婦,今兒一翻交談,竟是個知禮懂事的。想到謙兒房裏的兩個丫頭,恩?年紀都有些大了,過些子時日就放出去吧……
賈府裏,一個嬌媚梳著婦人髻的女子跪在另一傾城姑娘麵前。
“姑娘,您可要給奴婢做主呀。”才說一句,那女子就痛哭出聲,接著哽咽的說道:“奴婢的孩子定是被人給害了的,他才一個月都不到,若是生出來,日後還得叫您一聲姑媽呢,嗚嗚……”
坐在上首的正是賈敏,地上嚶嚶哭泣的則是她給二哥哥求得通房,喜梅。
“你說的可是真的?要是有一點不是,我定稟了太太將你一家子都發賣了去。”賈敏有些不信的看著喜梅。上回她給她二哥哥去太太那求了喜梅,就被老太太叫進房裏說了一通。回屋細想想,那些天還真有些個小丫頭在她邊上說些二嫂嫂不好之處。想到此處,又深深看了喜梅一眼,若這些真是她的算計,那……
喜梅趴在地上,聽到賈敏的話心下一抖,隻覺得後頸涼風吹過。
“姑娘,奴婢怎敢欺瞞姑娘。奴婢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才冒死前來求了姑娘。”喜梅很是委屈的哭訴道。
煩躁的皺皺眉,起身來回走了幾步,“成了,你先回吧,你的事兒,姑娘我自有定論。”自上次的事,賈敏學聰明了許多,再不敢對人對事妄加定論。故喜梅如此哭求,賈敏也是不敢鐵口應下。
等哭聲終於遠了,賈敏才不耐的問道:“奶娘,你說這真是二嫂做的麼?按理,她是正房太太,將來喜梅生的孩子也是管她喚作母親的,她該不會下此毒手才對?也不對,若不是她,那喜梅的孩子怎的好端端就沒了?”思來想去,賈敏越理越亂。
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嘭”的一聲把茶碗放回桌上,起身往外走去,說道:“不行,我要告了太太去,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才可。”
一旁的奶嬤嬤忙攔住賈敏,叫道:“誒呦!我的好姑娘呀!姑且不說那喜梅的話可不可信,您這麼晚去太太那擾了她老人家休息,可是值當?”拉著賈敏回到炕上坐著,奶嬤嬤苦口婆心的勸道:“恕老奴多一句嘴,姑娘正是議親的時候,這會子若是出了岔,可就不好了。”賈敏的奶嬤嬤想著先勸好了姑娘,明兒就去回稟了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