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瞧見雪寧眼底逾發濃鬱的疑惑,薛謙也不再賣關子,直言道:“林表弟介紹給虯兒的老師,可非是一般人。他便是青山學院的院長,且他的父親李老乃是當今無人不曉的大儒。上頭有一長兄乃是當朝戶部侍郎,還有一姐嫁了朝中手握重權的寧安候。而這寧安侯的母親,正是當今的妹妹。”
被這雜七雜八的關係饒的有些暈的雪寧,好一會才回過聲,“你是說咱們虯兒拜了個不得了的老師,隻林表弟這是?”
“這便與我先前所說有關了。他查出賈老太太所為,自是要有所防備。果然,賈老太太已去信給弟妹說親。就是大姨太太的次子,寶玉。你也知弟妹身子這樣,所以弟妹也是希望能將唯一的姐兒托給賈府。”
接下來之事無需薛謙訴說,雪寧也能猜到七分。無非是林如海不願,故想著趁賈敏這會身子稍好,給林侄女定下婚事。這樣一來,有心之人自是不會再有話說。隻這訂婚之人,卻也難辦。家室不能比賈府低了,隻又不能是功勳之家。而這李院長,聽聞他家中整好有一年方五歲的嫡次子。
林如海也算是破費苦心。李家同是書香門第,與林家門當戶對。再者他觀黛玉身子羸弱,性子也軟,嫁給嫡次子最是合適。如此一來,可不是李家最是上選。
“你這樣說來,我倒是逾發的不明白了。林表弟若是要和李家結親,托人說了便是,何必繞那麼大一圈子?”
“這也是我想之不透的。”不想薛謙說出這話來,雪寧立馬接嘴道:“你也不知?林表弟未曾和你說?或是未有透出點蛛絲馬跡?”
薛謙搖頭,“不論林表弟是如何做想的?就現今而言,對虯兒卻是好事。且如今薛家與林家結為兒女親家,林表弟該是好意才是。”話雖這般說,隻薛謙卻早在接到林如海來信之時,便下令著人去查。
也正如他自己所言,薛虯拜了李院長為師,終是好事。故他雖有疑心,卻還是回信同意長子拜師。
薛家在官場上也有人,況他內兄這會也是當朝的三品大員。隻虯兒拜了大儒為師,那可就不同一般了。加之虯兒自身才情,日後定能節節高升。這李家之人,可要好好結交一番。
想到這,薛謙因道:“明兒虯兒要去李家請安。你一會子問問虯兒,李老還有他老師喜歡哪位名家,咱們好尋來做禮。”
雪寧笑回:“我省得。虯兒能拜的名師,我也是高興,哪敢不仔細了。對了,上回姐姐來時,還放了張帖子。說是十月元春便要入宮了,要辦個喜宴。你說,要不要帶了鈺哥兒前去?”賈府這幾日又打發人來問林鈺,可把雪寧給煩的。
“無需,屆時你隻管說他病了便是。至於其他,你隻管自個做主。”薛謙自是知曉賈家要將嬌養的姐兒送進宮去,他很是看不上賈家這樣的作為。賈府中這麼多男丁,竟是想著要送一個姑娘去搏前程。
翌日,雪寧將早備好了的禮物拿出,讓薛虯帶了去到李老家中去。
不多響,薛虯所坐的軟轎停了下來。略整衣冠,彎腰出了轎子。一旁的下人便上到前去,道:“我家大爺是金陵薛府的,前來拜見李老爺子。”
站在門外的一人早已得了府裏主子們的話,哪敢擔待。一揮手,讓另一人趕緊進去通報,一麵掐媚笑道:“原是薛大爺,老爺早吩咐您今兒要來。快隨小的這邊走。”躬身手一迎,引了薛虯從側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