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會如何生氣,又是否會采取行動報複,雪寧不知道。早在她進京那一刻起,就知道她的王夫人的關係注定好不長久。故她早早的在賈家布了個眼線,雖非重要人物,卻也能打探出不少的消息。
好在她和娘家關係逾發的契合,王李氏是個不錯的嫂子,時常帶著雪寧出席各府宴會,讓雪寧結交了不少官場貴婦。她雖不喜交際,卻知結交這些人對薛家利大於弊。且她也明白,若是沒有王李氏,她有些宴會怕還去不了。
至於雪寧的二嫂王於氏,自出了王老爺王史氏的孝後,王於氏就隨著王二老爺回到金陵老宅去了。雪寧瞧著有些發配的意味,隻到底何事?她大哥隻字不提,她也不好問。倒是王熙鳳因許配了賈家,故而留在了京城等待出閣。
這日雪寧剛從王家回府,見薛虯也大門前翻身下馬,便一塊進門,“今兒怎的這麼早回來?”薛虯中了探花後,便被封為翰林編修。官不大更無實權,卻勝在清貴。都說非進士不進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單從這點,便能瞧出翰林院的重要之處。
薛虯見過禮,扶著雪寧過了垂花門,方輕聲說道:“今兒聖人召見我,說是讓欽天監選了個吉日,就在下月十九。”
“下月十九?”停□子,雪寧的聲音中透出些許疑惑。虯兒年紀僅一十六,清檀郡主也不過十五,怎的這般焦急?
薛虯點頭肯定,雪寧也隻得揮手讓他去找他爹去。這天下都是那位的,自是他說什麼便是什麼。她也隻有應著的份,難不成她還能去跟那位討價還價不成。即便如此,她心裏還是頗為不舒服。這十六歲的孩子換到前世還在上高中呢,這就要成婚生子了。
搖頭甩掉這些年頭,拉過寶釵摸摸她的頭,“你大哥哥下月便要成婚了,你也隨著媽學了那麼久的管家應酬,此次你幫著媽管理一部分。”寶釵聞言,乖巧的點頭應是。
書房中,薛謙放下毛筆,問道:“聖人除開這些可還有說其他的?”
“倒也無其他的,隻問了兒子在翰林院如何。對了,聖人還問了太後娘娘身邊名喚元春的女官是不是兒子的表妹。再有就是問兒子在揚州如何?別的便沒有了。”
“恩,你如何作答?”
“兒子隻說卻有一表妹名為元春在宮中,是姨媽家的長女。隻在宮中如何,卻是不甚清楚。至於揚州,兒子也隻說了在學院之事,旁的倒未多提。”
薛謙沉思半響,聖人接下來怕是有些微動作。隻到底如何,他卻是猜之不透。既是猜不透,他也就不猜了。當今聖人既做了安排,該讓他知道的時候自會告知於他。
果然,沒幾日七王爺便召見薛謙去到王府。等薛謙進到裏屋就見七王爺坐於左下首,上首端坐的正是當今聖上。薛謙見得如此,忙跪地叩首稱萬歲。
“薛愛卿快請起。說來下月咱們便成為姻親,無需如此多禮。”皇上一抬手,讓薛謙起來。
薛謙自是不敢當真,隻垂頭恭敬應是。聞得皇上口稱愛卿,便應道:“臣不敢。”說來薛謙私下乃是五品的監製職位,也算的是臣子。
皇上點頭,眼底閃過滿意。這會薛謙俯首稱臣自也不是簡單的自稱,而是相當於對他確切的稱臣。從此之後,隻會聽命於他。
“今兒朕微服私訪,薛愛卿也就不必如此拘謹,且坐下吧。”
皇上的話自是不能不聽,薛謙謝過賜坐方坐下。對著皇上來意他雖有諸多猜測,具體如何他卻是不知。左不過絕不是為的一個郡主的婚事。
“此次讓皇弟代為召喚愛卿前來,除開婚事之外,朕還有一事要問愛卿。”皇上端起茶抿了口,接著道:“廢太子之事,愛卿知多少?”
“臣一直在金陵,監管的也是江南,故並不知京中之事。”薛謙雖垂著頭,卻能叫皇上瞧見他麵上清正的神情,讓人對他的話未有懷疑。
薛謙自是知曉廢太子之事,但這些皇家秘文,卻不該是他能得知的。且京城是皇上之所,皇上又豈能容忍他人有諸多眼線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