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申回到住處,依舊是緊跟馬業府邸一牆之隔的院子。夏侯申看過了信件,不敢怠慢,直接到霍傷歇息處,柳明在門口掌燈守候著,不遠處柳青的呼嚕打的震天響。
柳明見夏侯申過來,起身便問:“夏侯頭領何事?”
夏侯申道:“柳兄弟,急事,實在要打擾老主子歇息。”
柳明見夏侯申一臉急色,手中又握著一封信,便道:“夏侯頭領稍後。”
柳明拿了油燈,先將柳青喚醒,又去叫霍傷,霍傷披衣出來,夏侯申忙把信件遞上,道:“主子,馬業剛寫的,墨色方幹不久,我等不敢做主,又怕時間久了打草驚蛇,這才……”
夏侯申正說著,霍傷擺擺手,道:“無妨,無妨。去將馬業帶來,切記神不知鬼不覺。”
夏侯申道:“現在?”
霍傷點點頭,夏侯申一拱手,道句“領命”去了。
霍傷道:“二柳,更衣,打水。”
二柳兄弟忙給霍傷取衣服,又打水洗漱。
收拾好廳堂,夏侯申將馬業帶到,關登、關科、孫元、劉大川也到了,夏侯申仍留了姚立與董軒二人,在馬業府邸隱匿觀察。
馬業扔在迷香的作用下昏睡,霍傷道:“下了藥了?”
夏侯申轉身對關科道:“去,弄醒。”
霍傷走近馬業身邊,柳青將端起油燈送到馬業臉龐,霍傷借著燈光仔細瞧了馬業的眼耳口鼻,走開一步,道:“文人不同武夫,去將到放在風口,等他自己醒吧。”
關科將馬業搬去風口,不時輕輕搖晃,三五刻鍾,馬業意識漸輕,睡夢中感覺有人搖晃他的身體,緩緩睜眼來看,正看見關科按著他的肩膀輕輕搖頭。
馬業先是一驚,身體不自覺的向後一縮,隨即恢複了神情,整一整衣衫,喝問道:“汝是個人?此是何處?”
關科道:“馬大人,我家主人有請。”關科做了個“請”的手勢,引馬業去見霍傷。
馬業仰首挺胸,步履穩健,隨著關科,見到霍傷,一眼便將其認出,“霍無疾”三個字,脫口而出。
霍傷道:“馬大人,還認得霍某,不易不易。”
馬業道:“聽聞你平雲嶺大開殺戒,今日莫非要取馬某性命?”
霍傷擺擺手,讓夏侯申一眾與二柳兄弟都出去。
霍傷道:“馬大人的性命,到取時自然要取,今日請馬大人前來,有幾件事要問你一問。”
馬業道:“問吧!”
霍傷道:“十年前的事,想必前因後果,唯有你最為清楚。”
馬業點點頭,道:“我倒想問問你,你覺著毀你霍氏一門的是何人?沈三?蔡圖?”
霍傷眼角閃過一絲殺意。
馬業道:“雲嶺萬重落佛山。想當年,你霍氏一門,你北鬥一幫何其英雄?北方胡人金呠其帥軍六千,夜襲長安不成,退於雲嶺之中,據險而守,先帝出軍兩萬,皆敗歸。金呠其囂張跋扈,竟於營前擺下擂台,並曰若有漢人能勝他營中兒郎,即退軍北歸,永不侵漢。言辭不善,多有譏諷之意。先帝聽聞,遂名大將軍竇廣,帥軍圍剿,勢必全殲。竇將軍進言曰,胡人遠來,夜侵皇城,又急急敗退,據守雲嶺險要,糧草不足,箭簇有限,易困而滅之。先帝從其言,竇將軍乃先命軍馬斷其後路,又命先鋒日日擾營,為使金呠其耗糧費箭也。兩軍對壘,本與江湖何幹?爾等江湖客隻聽金呠其擺下擂台,要與漢人一拚,又聞漢軍久久不勝,皆往而打擂。奈金呠其帳下有一人,武藝高強,打擂者未有一勝,霍飛遂領眾江湖之人,亦到雲嶺金呠其營前,飛身上擂,連贏十六場,因而要金呠其退軍,金呠其不退,霍飛遂生擒金呠其,獻於竇將軍帳前,竇將軍遂向先帝請功,先帝見霍飛,欲封其為將軍,霍飛婉拒,霍無疾,這件事我說的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