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團結協作,頑強拚搏(2)(1 / 3)

烈火中的英雄——衡陽武警消防兵

他們以火一樣的激情投身火場,他們懷揣群眾的利益走向危險,他們用自己的生命捍衛了他人的生命,捍衛了武警消防員這個崇高的職業。那壯烈的一幕將永存史冊,他們勇往直前、舍生忘死的英雄氣概更將長留在人們心裏,那將是對什麼是敬業精神的最好詮釋。

衡陽“11·3”大火消防員集體

張曉成上校,支隊政委,39歲

戴和熙中校,支隊副參謀長,41歲

趙康林中尉,中隊長,27歲,還是個新郎官

聶學敏少尉,23歲,剛從消防指揮學院畢業不久

鍾林林中尉,28歲,犧牲的那天正好是妻子的生日

陳桂華中尉,副中隊長,27歲…………

這是一份烈士名單,衡陽“11·3”大火中的犧牲者,當選了“感動中國十大人物”。

也許是天性使然,我從一踏上衡陽的土地,便總是想從這份名單中發現一些什麼規律。後來,這些規律找到了,它們也就是感動中國的原因。

軍人與百姓——軍人犧牲二十,百姓無一傷亡

20名消防官兵壯烈犧牲,但與此同時,火場中的群眾412人全部安全撤離,無一傷亡。“無一傷亡”,這四個字意味著什麼?它所意味的難度,它所意味的情感,它所意味的態度,使任何煽情的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

我們還是聽聽消防戰士自己的平實樸素的描述吧。

楊凡中尉是衡陽消防支隊的宣傳幹事,在火場一線拍片時受了傷。他對我詳細講述了自己的親身經曆:“我趕到現場的時間大約是6點20分,從大樓南麵的巷子進入了一樓火場。由於一樓大部分門麵仍被卷閘門關著,隻有滾滾濃煙不斷從縫隙湧出衝向高空,當時巷子裏站滿了圍觀的群眾(大部分是剛被疏散出來的,有的人隻穿了睡衣睡褲),離火場不遠,既危險又嚴重幹擾和影響了消防官兵的滅火工作,有的甚至踩到了水帶上,我和部分戰士不得不把圍觀的群眾趕出去,可不久又圍上來,我們又趕,這樣反複幾次。不到半個小時,剛才還不斷冒煙的地方瞬間變成火海,我和周圍滅火的官兵明顯感覺到了火焰的高溫,迅速後撤了幾米,大火在這個時候迅速蔓延。

“拿著照相機的記者爬上平台拍了些東西以後就迅速撤了下來,後勤處的領導和同誌買了麵包和礦泉水,不斷有人將麵包和礦泉水送到一線官兵手中,很多人邊吃麵包邊滅火,有的戰士來不及吃,就將麵包塞在了作戰服的口袋裏。

“我吃了半塊麵包,看到大樓西麵緊挨著的兩層樓房,樓頂平台上有三個消防戰士在朝二樓著火的窗子中供水,有兩個記者還在上麵(事後得知是《衡陽日報》記者許常國和《衡陽晚報》記者楊帥),覺得在那上麵拍照角度較好,於是邊吃麵包邊爬上了三樓平台,平台靠大樓很近,人一上去就明顯感到從二樓窗口噴出來的火光的灼熱,我拍了兩張後下樓,後又想到樓頂上還有記者,看到他們也拍了些照片,就又返身上樓想把他們叫下來,因為他們都沒有戴頭盔,怕有危險。剛上到平台還沒來得及說話,我就感覺到了大樓的顫動,不到1秒鍾,大樓就鋪天蓋地地向我們所站的平台壓了下來!情急之下,我朝大樓反方向跑了一步,到了平台的邊沿,太高,不敢跳,隻得迅速雙手捂頭趴在地上,我感覺到我身邊都是山崩地裂的巨響,左邊的楊帥好像被什麼東西砸中了,掉到了三樓下麵。”

從楊凡的敘述當中,我們可以發現這樣一個情節:群眾是在不斷地向火場方向湧動的,我們的消防戰士,不僅一方麵要與烈火搏鬥,還要拿出相當多的精力去阻擋這些湧動的群眾。當大樓崩塌、災難來臨的時候,如果不是他們在此之前“反複幾次”的阻攔驅趕,恐怕老百姓的“無一傷亡”就做不到了。

犧牲者與幸存者——我眼看著戰友們在我身邊

一個個離去,最後隊長也走了……

在衡陽,我訪問到的幾乎每一位消防官兵,大體上都是一副沉靜如水的樣子,對於那場驚心動魄的事件,對於那些犧牲的戰友,他們似乎都不願意多說,尤其都不願意談自己。他們總是強調,自己是幸存者,是那些犧牲的戰友,換來了他們今天的生活。

江春茂是被壓在廢墟下的21名消防官兵當中唯一一名獲救者。大家已經通過央視的“感動中國頒獎晚會”看到了他。他的神情,也就是所有那些從“11·3”大火中走過來的人們的神情。

被埋在廢墟下麵27個小時,是一種什麼感覺?恐怕我們一般人是無法想象的,何況還要看著身邊的戰友一個個地死去。江春茂這樣描述當時的情景:“大火那天,我們衝進火勢減弱的大樓後不到10分鍾,‘轟隆’一聲巨響,我們就被埋在了廢墟中。指導員被一根屋梁死死地壓著,嘴裏向外冒著帶泡的血水。我們似乎意識到指導員快不行了,拚命哭喊:‘快救救我們的指導員!’可是外麵沒有一點反應。不久,指導員沒有了聲息……半小時過去了,戰友薛相林說他看見了光,我們以為外麵的人救我們來了,然而才過兩分鍾薛相林便不再說話了。他看到的‘光’或許是臨終前的一種幻覺。“我拚命側著身子,將右手順著衣袖解脫出來,開始用兩隻手從背後挖。這時被埋在裏麵的隊長問我的情況怎樣,我告訴了他自己全身都痛。隊長要我一定要堅持住,要活著出去。大約10個小時過去了,埋在土裏的周忠君突然說上邊有人在敲頭上的石頭,我們心裏一陣激動。但沒隔多久,外麵的動靜消失了,隊長叫著周忠君的名字,開始他還答應了幾聲。後來,再也聽不到聲音了……

“廢墟裏隻剩下我和隊長了,他不時地叫一聲我的名字,一會兒又喊救命。大概十八九個小時後,隊長說他呼吸有點困難,我就叫他挖一下,使活動的空間增大些。又隔了一會兒,我想問一下隊長的情況是否好些了,隊長沒有回答。隔一會兒我就叫幾次,可每次等到的都是死一般的寂靜,我知道,隊長也走了……

“我忍住疼痛,繼續挖腳上的土石,並使勁地想拔出右腿。好不容易,右腿拔出來了,我用力掐了一下,已經沒有知覺了。但我不能停下來,我又繼續慢慢拔出了左腿……這時,我全身都是傷,迫切要找到水喝。但水槍已被壓住,拔不出來。我摸索著找到一根小管子,右手找到一塊碎玻璃,用勁地劃,很久都沒有劃開,我又擔心那是一根煤氣管,就停止了。20多個小時後,我聽到挖土機的聲音離自己越來越近,我又激動又害怕,生怕他們挖土的時候讓上麵的石頭掉下來。我卷曲著身子往後麵挖的洞縮去,戴上頭盔。當時我清楚地聽到外麵有人在喊:裏麵有人嗎?我大聲地叫著,並將手含在嘴裏吹著口哨。我多麼希望有人聽到,哪怕隻是一聲!

“時間一點兒一點兒過去了,我仍然一邊叫,一邊吹口哨,挖土機轟隆隆的聲音在我的頭頂響著。又過了一會兒,救援人員發現了指導員的頭,當他們快靠近我的時候,我用盡全力拚命地叫喊。我聽見外麵有人說:‘這裏有人!’由於地方狹窄,我隻能先伸出一隻手,一隻腳蹬地,讓他們將我側著拉出來。有人用一條好像是領帶的東西,將我的眼睛蒙上,抬上擔架……”

邵六枝中校,是我在衡陽認識的第一位消防人員,是消防支隊的參謀長。接通他的電話,聽著他的語調十分低沉。實際上,大火那天,他親臨一線指揮,幾進幾出那座後來倒塌的大樓。最後一次從大樓裏出來不過十幾秒鍾,那大樓便轟然坍塌了。但是,邵參謀長幾乎一句也沒有說自己,說得最多的是犧牲在火場的政委張曉成上校和他的副參謀長戴和熙中校。

張曉成上校是犧牲官兵當中職位最高、警銜最高的一位。邵參謀長回憶起自己的這位上級,話語平實但是感情深厚:“張政委在家裏排行最小,上邊有兩個姐姐、一個哥哥。那時家裏很窮啊,有時候連煤油燈都點不上。哥哥是個鐵匠,他從小就跟著哥哥學習打鐵,開始當副手,後來練就了一手打鐵的好手藝。他還喜歡遊泳、下棋,同齡人當中沒有對手。到部隊以後,在工作之餘,他還練就了一手好鋼筆字和毛筆字,文筆也不錯。在與戰友們聚會的時候,他總是親自下廚,絲毫沒有當領導的架子,他炒出來的菜每次都被大家吃得精光。

“他在學校裏一直是班長,尊敬師長,愛護同學,凡事敢想敢做,學習成績也名列前茅,所以在同學和村子裏的孩子中間很有威信。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每逢周末他就去煤礦背煤炭回來貼補家用,一來一回就是二十裏路,三四十斤的擔子壓在他身上,小小的他從來不叫一聲苦。1981年10月,年僅17歲的張曉成當兵來到部隊,後來在同一批兵員中他又第一個提幹,不到一年半就入了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