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九章(3 / 3)

帶著自責,端木不顧路人的側目,拉住她的手。

這是在安慰她嗎?禾葉看著兩人握緊的手,這呆子啊……

將與爸媽一起走過的地方都走了個遍,終於來到了靈隱寺。望著與千年之後相差很多的廟宇,她最終還是進去了。

"站在大殿內,佛像在陽光中被鍍上一層金光,異常的祥和慈悲。她並不是信徒,也不相信鬼神之說,不過,眼前的佛像卻讓她心中一動,這千年不變的慈眉善目啊!"

跪在蒲團上,無比真誠,希望真的有神,能聯係起著千年的時光,能聽到她的祈求,實現她小小的願望:父母不要太傷心,家人都平安健康。想著她的失蹤會帶來的後果,想著與家人的種種,禾葉伏在地上,久久不起。如何才能讓千年後的家人與她建立起一點聯係,讓爸媽知道她很好,知道她要嫁人了,知道端木會對她很好……額抵在地上,淚不斷流下,一滴滴積起,隱隱映著她悲傷的臉和緊閉的眼……

不知哭了多久,總算平靜下來。擦幹淚眼,站起來,她真的變得軟弱了,以後要開開心心的,這也是父母的心願……

慢慢走出來,看見在外等候的人,“等急了吧?”她輕問。

搖頭,巡視了她的臉,禾葉哭過了,“你一定有很多話對爹娘說。”溫和的嗓音夾雜了心疼。

禾葉垂下眼,再抬頭時已是頑皮的笑,挽上他的手臂,“我對他們說我要嫁人了。他很呆,卻也很聰明。”對感情的傻氣,在商場上的淩厲,真是矛盾啊!

“他長得很美,不過我是不用擔心他變心的。”因為他將她看得那麼重要啊!

“還告訴他們我吃穿不愁,因為我夫君很有錢,不會受公婆的欺負,不用……”嘰嘰咕咕說個沒完,引得端木一陣輕笑。

身後一陣跑步聲和急促的叫聲:“施主施主,請留步……”

回首卻是一個小沙彌和一個小道士,禾葉看著站在一起的兩人不禁笑了,多有趣的組合:小沙彌加小道士等於?奇怪喲……

當小道士拿出個青玉,端木呆了呆,拉著禾葉便隨兩人走向禪房。

在端木激動於師徒重逢之時,禾葉也打量被他喚作師傅的人,長相清臒,頗有脫俗之感,但還沒到仙風道骨的地步,這斯文的道人竟是教端木武功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她又瞄到寺中主持,老和尚與老道原來是可以成為朋友的啊,自己真是孤陋寡聞了!心雖這麼念著卻又想起一些和尚與道士不和的故事,忍不住笑了。

這一笑,道士注意到她,“端木這位是……”

“啊,道長有禮了,我是端木的……未婚妻。”想不出古代未婚妻的說法,她隻好現代一把。

主持與老道長均是詫異,但隻在眼中一閃而過。

聊了一會兒,禾葉便被安排休息去了,她也真是累極了,一沾枕邊就睡沉了。

這廂裏,端木仍與師傅虛苦道長閑聊。

“兒,你與那禾葉姑娘幾時成親?”道長問。

“這個月二十,師傅可有空?能否為兒主持婚典?”端木問,當年這位師傅比爹爹還關切他,總是時不時逗他開心,總是對他說一些外麵的事,算起來是那幾年中與他說話最多的人。

“好,為師一定會去。”虛苦應道,其實他能找到傾心的人,做師傅的也很高興,不過……總覺得那位姑娘不尋常,“你清楚禾葉姑娘的來曆?”出於關心,他還是問了。

端木有些納悶師傅為何問及禾葉的來曆,但還是簡單說了一下。望著師傅沉思的神情,他的心跟著一沉……

第二天清晨,兩人才知道虛苦道長已連夜下山,主持說:“虛苦半夜收到宮中密旨,便連夜趕過去了。”

端木眼中黯然,看來師傅不能為自己主持婚典了。

老主持又說:“虛苦很是遺憾不能參加端木施主的婚典,這是他讓老納交給施主的。”說著拿出一個盒子。

打開後,有一封信和一對鐲子,端木取出信,將盒子交到禾葉手上。禾葉細看這一大一小的鐲子,忍不住讚歎:上好的羊脂白玉打造,鐲身分成兩段,每段中間由黃金包裹,而黃金則被雕成獅首狀,有巧妙的暗扣設於兩個獅首間,鐲身外部雕有雲紋,好精細的雕工,好精巧的設計!

禾葉剛要開口,卻瞄見端木拿著那封信僵立不動。好奇地奔過去,而端木卻急急收好信,淡淡地說:“師傅留給我們的賀信。對了,這兩個玉鐲是他老人家送我們的賀禮,小的是你的。”轉過身,恭敬地說:“有勞主持了,在下不勝感激。”

不知在打什麼啞謎,禾葉隻看見老和尚明了地一笑……

在回程的路上,端木看著在身旁熟睡的人,目光滑到她的腕上,在得到禾葉絕不會摘下玉鐲的保證之後,他仍是很不安。想起師傅的信,為何說禾葉本是不應存在於這個世上的?那她是從哪裏來的?不應該相信的,但師父是何等高人,斷不會說錯的,而且禾葉有時的言語舉動確是不同時下的女子……頭疼,抬起手,腕間是同樣的玉鐲,“最好不要摘下,你與那女子之間有一劫數,為師希望此鐲會所助益……”師父說的是什麼意思?他和禾葉會有不好的事嗎?思索著,終是沒頭緒。原來準備孤老一生的自己,現在有了禾葉為伴,是上天的垂憐或是陰差陽錯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與她廝守終生……摸著手腕,師父所說的劫數一定要渡過!

禾葉百無聊賴地倚欄吹風,回來已有幾日了,後天就是大婚,這些日子倒是經常見麵,壓根沒人提起婚前應避免相見的風俗。總是覺得他看她的眼神與以前不同,更加熱切也夾雜了其他的東西。抬手,“叮”的一聲,才想起自己戴著玉鐲,這呆子給她戴上時,表情很是鄭重地要求她不能摘下,似乎另有玄機。不過,定是不會有什麼壞處的,再說,還是情侶鐲,不摘就不摘吧。唉,沒想到自己二十歲就嫁人了,還真是不可思議,不過,有的人怕是終其一生也找不到一個彼此心意契合的人,自己真是幸運啊,拿起旁邊桌上的茶碗,敬向天空,“呐,謝了!”又斟好一碗,“呐,老爸老媽祝我新婚愉快……”

九月二十日端木府大廳——

“嗡嗡嗡……”很亂,眾人像無頭蒼蠅般,宮府的幾位當家個個繃著臉,無射府的主子們也是一臉驚訝。原因?新郎官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