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目的已經達到。
“你……”他麵對眼前的這個短發女子,竟然啞口無言。
姐姐沒有找錯人,她真的值得他放棄自己的高傲。
或許從現在開始相信她,也是可以的。
他舉起自己的水杯朝她的空杯碰去,“敬周韻的明天。”
她溫和的笑意,漸漸地加深了。
一年一度的鞋業交流會在東方假日酒店的商務會所舉行。
省內知名的企業都在受邀之列,這次交流會將會選出最好的三家然後參加國內的交流會,有機會還會推到國外的展銷會上去。
這對周韻鞋業來說,不僅僅是一個契機。
雖然周錫書在管理和銷售方麵沒有很好的才幹,但是在設計與理念方麵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公司重組之後,倒他派和挺他派也分得更清楚了,經過了音樂會的事件後,他對白暖暖是百分之百信任了,也慢慢領悟到她之所以要拆分營運中心的原因。
如果一直讓李年主管銷售,他就永遠不會有翻身的機會,反而讓他也分一半倒有了生機。
他聯絡上了自己大學時代的好友,懇請他們加入自己的設計團隊。幾個好友中還是有懷才不遇型的設計師,看到周韻開出的條件,自然是欣然答應了。
他用這些設計師和自己團隊做出的完美方案,輕鬆地過了初審,然後到了複審又在交流會上正式見到了各個企業的代表。
當他闡述完自己的設計理念與公司近幾年的努力成果後,他發現主辦方位子上的部長一直都是微笑著的。
這說明什麼?他壓抑著內心的激動,雙手在桌下握成了拳頭。
如他所預料的般,在交流會結束之後他們公司也成了推舉到國內交流會的企業之一。
回到公司後,眾人都歡呼起來。他帶領的小團隊一改前幾日的垂頭喪氣,全都抬頭挺胸地走了出去。
“白董呢?”他第一個就是想向她報喜。
連嘉看了一下行程表說:“出去見廣州那邊的客戶了,大概下班前回來。”
“哦。”他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也逐漸冷卻了心情。
其實這些成功都在她的預料之中吧?所以她放心地去做自己的事情,像別的企業老總雖然沒上場但都到了會所,可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他回來了也沒見著她。
“周總監,下午有空嗎?我們討論一下國內交流會的改進方案?”一個設計師興奮地跑來。
他看了下時間點點頭,反正她也出去了。
白暖暖獨自坐在咖啡茶座裏,雙腿盤在沙發上,手裏抱著枕頭望向窗外發呆。
“想什麼呢?”冷然坐到她對麵,“下班了怎麼沒回家?”
她收回目光,朝冷然微微一笑,翻開服務員早前放在桌上的菜單,“我還小,最愛胡思亂想。”
見她自己揶揄自己,冷然也不禁樂了,“在他麵前,你怎麼不說自己還小?”
她知道冷然指的是誰,邊看菜單邊說:“我跟他說我與他同齡,他都夠嗆了,如果告訴他我比他還小,我看他要慪死了。”
“哈哈,說得也是。”冷然想到那日周錫書精彩的表情,忍俊不禁,“大概他以為能做他小媽的人都該是比他成熟的吧。”
白暖暖點了一杯青瓜汁和一份水果沙拉,“我是比他成熟,隻是比他小了三歲罷了。”
她今年才二十五歲,但單看外表與打扮絕對可以讓人相信她已經二十八歲了。她不是刻意隱瞞自己的年齡,隻是她覺得這是個可有可無的問題,沒有深究的必要。
況且她比他年紀小,但內心比他成熟許多是事實。
“暖暖,真的謝謝你為公司做的一切。”冷然再一次道謝。
她不滿地故意皺起眉頭,“噯,公司的法人代表是你嗎?要說感謝也不是你吧?”
冷然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總之,我替周家的人謝謝你。”
“哦?”她眯起眼睛,細細地看著冷然,“替他們謝謝我?那他們謝過你嗎?”
冷然愣了一下,尷尬地撇開臉,“我……不需要。”
手被她握住,白暖暖溫和的嗓音猶如冬日裏的一杯開水,輕微地暖著她的心靈,“冷然,總有一天,我會讓周家的人認同你的存在。”
周錫書等人加班到晚上十點多才下班,他疲憊地上了車,可是手卻不由自主地把車開到了白暖暖所在的公寓樓下。
無論如何,今天他都要跟她道一聲謝謝。
“丁冬、丁冬——”
門鈴響了好幾下,都沒有反應。
難道她還沒回來嗎?這麼晚了……
正在他要再度按響門鈴的時候,門打開了。
白暖暖披著一件外套,裏麵穿著中式的棉質睡衣,頭發蓬亂地像是剛從被窩裏爬出來,她睡眼惺忪地望著他。
他愣了愣,確定自己沒有找錯門,“白暖暖?”
“你有病啊!”她忽地大喝了一句,“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
“砰——”門再度重重地關上。
他尚未從震驚中醒悟過來。
剛才……他看到了吧……
傳說中的……河東獅吼?
“喂,白暖暖,白暖暖——”他大力地拍打著門,他還沒把話說完呢。
裏麵悄無聲息,他也固執地按著門鈴。
終於過了十分鍾後,門再度打開。
白暖暖身上的外套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她右手上那把明晃晃的水果刀,“不想死的,快點走!”
“呃……白暖暖……”周錫書愣在了原地。
她刷下三條黑線的臉上,盡是不耐,“生平,我最討厭兩件事,你給我記好。”
“第一,打擾我睡覺。”她惡狠狠地瞪他一眼,“我向來過了十一點就睡。”美容覺是她的人生重要必修課。
“第二,冬天來臨。”
而他,今晚就犯了她兩個大忌。
在冬天來臨的夜晚,打擾她睡覺。
“如果我是你,聰明點的話掉頭就走,然後牢記我說的話當作今晚什麼也沒發生過。”她的口氣不善。
他卻不怒而笑,“白暖暖。”頓了一下才說:“我隻是想告訴你周韻取得參加國內交流會資格了。”
她應該也知道了,但他想親口告訴她。
“哦,是嗎?”她不冷不淡地應著,手裏的水果刀晃啊晃的,像是隨時有可能要飛出來。
他又說:“謝謝你,我隻是想來這裏對你說這句話。”
她半闔著的眼,慢慢地睜開了,“周錫書。”
“嗯?”他等著。
“你——給、我、滾!”她一字一頓地說完,再一次“砰”地關上了門。
周錫書盯著被震動了的門久久不能回神。
他舉起手想要再試一次。
“如果我是你,我會乖乖地掉頭就走。”身後,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他轉頭看到對門不知何時開了,而冷然就站在門邊。
“你住對麵?”他以為兩人是一間公寓的。
冷然笑了笑,“對。”
“你都看到了?”剛才他狼狽的經過?
冷然不客氣地點點頭,“從你按門鈴那刻開始我就出來了。”
“你知道她的禁忌?”
她點點頭。
“那你不告訴我?”
她雙手環胸,斜倚在門邊,“為何我要告訴你,就算她親口告訴了你,你不還是打算繼續騷擾嗎?”
呃……的確。
“作為你的盟友我提醒一句,千萬不要挑戰她這兩個禁忌,否則後悔不及。”她是過來人,所以一定要相信她的話。
“大不了以後她睡覺不來找她,可是冬天來臨我怎麼阻止?”難道他要讓她冬眠嗎?
冷然笑了笑,高深莫測的,“你不要在冬天的夜晚找她就可以了。周錫書,你要記得,你找她進周韻是為了幫你坐穩位子,而不是挑戰她忍耐的極限。”冷然想先把話挑明。
周錫書沉默著,然後道:“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