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膳,時夫人抱著趙謹,拿了桌上的葡萄喂他,趙謹聽話,小嘴巴一張一合,吃得詳單認真。
“爹娘,這會兒將兒子叫來可是有什麼吩咐?”侯軒從外頭進來,神色略帶疲倦。
時老爺摸著胡子正和萱萱下棋,隨意的指了指時夫人道,“是你娘找你。”
萱萱抬頭見侯軒眼眶下很眼圈兒挺重,擔心道,“哥,你讀書也太用功了。要我說還是多注意休息,精神好了才能事半功倍,否則,隻是在桌前耗時間也未必有用。”
侯軒笑著應下,“還要謝謝妹妹每日晚上名人準備的夜宵,那夜宵一上來,我心裏就有數,該睡覺了。比時富那小子還準時。”時富是侯軒的小廝,專門伺候侯軒休息出門的。
時夫人指了指身邊,讓侯軒過來坐下,說,“我尋摸著,你弟弟也到了開蒙的時候了,你當年是直接托付給你舅舅,我也沒經驗。如今咱們家條件好些,又在京裏,你又在萬家私塾讀書,你看,讓你弟弟也去那私塾如何?”
時夫人想得簡單,大兒子在萬家學得好,萬家的教育又卻是是在京裏數一數二,如此小兒子不若一並送去,自己也放心。
萱萱略略驚訝,直起身去尋德楦的影子,竟沒找到人。對麵的時老爺見狀,輕笑說,“你弟弟猴精呢,早跑了。”時老爺近來心情好,外頭續任的官職差不多已經安排妥當,就等走程序了,而家裏,墨渲是越來越漂亮可心,萱萱理家上心,女兒乖巧兒子有出息,所以近來時老爺麵上的笑臉兒比之過去要多了許多。
侯軒聽了眉頭不自然的皺了起來,“娘的意思,不為弟弟請個西席?”
時夫人也是一愣,她還真沒想過。
萱萱望著侯軒,侯軒是個一心要做好大哥的人,如果萬家私塾不錯,侯軒一定不會這樣問,那……難道這些日子小桃紅說得是真的?她大哥真是在萬家受了不少委屈?
隻聽侯軒繼續說,“萬家私塾先生是不錯,但對德楦來說,有些早了,也有些深了,而且私塾裏頭學生多,德楦剛開始,恐不好吧。”
時老爺不悅,“這有什麼,讀書不必玩樂,吃去吃苦的,難道他還想去享福不成?”
萱萱沉思了一下,有些了然,因而說道,“爹爹,哥哥的意思恐怕不是這個。萬家那頭是好,可弟弟不是太小了麼,又什麼都不會,破天了不過識得幾個淺顯的字,那三字經什麼的一句都不會背。可私塾裏學生多先生少,總有顧不周全的時候,剛開始學習時要注重一些。娘,您說是不?”
時夫人不是傻的,忍了又忍,終究沒開口詢問侯軒在萬家可受氣,隻是點點頭,“既然如此,那還要從長計議。”
“其實也不用,不若找個在京備考的學子,文采好的,既能給弟弟開蒙,又能幫助一位國之棟梁,一舉兩得。”侯軒建議。
萱萱抿嘴淡笑,“哥哥說得莫不是趙碩?”
時夫人懷中的趙謹眼睛一亮,拍著巴掌說,“我哥哥可厲害了,什麼書都會背。就是不讓我撕著玩兒。”
萱萱俺汗,可是不讓這位小祖宗撕著玩兒。趙謹不知是小時候沒玩具還是跟在他哥哥書框裏呆得久了,這小子特別愛撕紙,紙張不易得他就撕樹葉,翠姨娘一盆兒上好的芭蕉被他給撕得像被狗啃了一般,到現在翠姨娘還生著氣呢。
侯軒搖搖頭,“趙碩如今苦讀,力爭一朝得中,反而無法用心教導德楦,還應另尋他人。”
時老爺點頭,“行了,這事兒交給我吧,你們幾個小的都回去休息吧,特別是你……”時老爺指了指侯軒,“抓緊休息去,養不足精神何以用功?”
侯軒行禮轉身出去,萱萱從椅子上蹦下來,給時老爺時夫人道了聲晚安就抓緊追了出去。
“哥哥,哥哥。”萱萱喊住侯軒。
侯軒回頭,見是萱萱,笑了“怎麼了,小丫頭有事兒?”萱萱最近表現好,又一直在學規矩,侯軒也著人問過,知道一切小丫頭這陣子過得滋潤。
萱萱有些擔憂的看著侯軒,咬著嘴唇小心的問,“哥,你在學裏是不是……”是不是受人欺負了,是不是被人欺負了,是不是……她問不出口。
侯軒心中甚是寬慰,心裏滿滿的滿足感充斥著,將這陣子的不快衝散了。拍了拍萱萱的頭,侯軒道,“你大哥都多大的人了,還會在意那些?清自清濁自濁,總之,待金榜題名,一切都值得。況且也沒人太敢找我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