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時家,萱萱勸說了黛玉好一會兒,將人安撫好,黛玉靜靜睡下。
萱萱悄聲出去,去了時夫人屋裏。時夫人正同王嬤嬤聊天,見萱萱來了,便笑問今日玩兒的怎樣。萱萱略微說了下情況,而後做到時夫人身邊兒,將玉敏的不滿和黛玉的擔心說了。
時夫人略略沉思了下,道,“這事兒不由人,我隻能說,隻要我在一日,定能護得玉兒周全。至於她繼母究竟如何,我也隻能在挑選上多下番功夫,可這日子還不是她們自己過出來的?我能做得我自然都會去做,剩下的,也就是命了。”
萱萱眨眨眼,察覺到時夫人絲絲不滿,心中焦急,怕因為自己多嘴而使得時夫人和黛玉生了嫌隙,趕忙解釋,“娘,我不是哪個意思,我就是覺得玉兒挺可憐的……”
時夫人伸手攔下萱萱的話,笑道,“我還會跟孩子製氣?玉兒就是因為她娘走得早,思慮過多,她是我親侄女,我待她同你一般。我剛才還同王嬤嬤談論哪家姑娘合適,要不,你也跟著聽聽?”
萱萱怔住,“這麼快啊!娘從哪裏找了適齡姑娘?”這個年代,林如海又是那個年紀,想找適齡未嫁的姑娘可是相當困難,老姑娘總不過壞了名聲或是本身有缺陷,但凡能嫁出去的都不會蹉跎到三十好幾。
時夫人被萱萱的話逗樂了,撐著身子,“誰說是適齡了?你舅舅那年紀,適齡豈不是老姑娘?”
萱萱訕訕,她個腦袋不會拐彎的!
王嬤嬤一旁笑著介紹,“是這樣的,年前不是大選麼,好多人家的姑娘要麼脫穎而出要麼留下牌子留任下期,其中還有別的姑娘,夫人捉摸著,仔細選選,看能從中給舅老爺定個下來。”
王嬤嬤說得含糊,其實事情是這樣。萬老夫人前兒派人送了個信兒,說這次過年老太太相看了幾家的姑娘,都覺得人還不錯,有心從中給林如海選一個出來,想先看看時夫人的意思。時夫人得了信兒後,想著,與其從普通人家選姑娘,看能不能尋摸個落選的秀女。大選剛過,落選的秀女不乏少數,有的是父親官位不低但家世不咋樣,或者是模樣不太周正,而這樣的姑娘對現在的林如海來說,正合適,至少在時夫人眼中是正合適的。
加之林如海現今在宗人府任職,秀女們的一手資料都能弄到手,如果真能從這裏頭給林如海選個繼室,至少麵子上絕對體麵。
又過了幾日,時夫人果真開始著手相看姑娘的事情,一時手中找了許多名冊,全是京城各族未嫁的姑娘。時夫人本來想讓林如海自己先看看,選定個範圍,而後她再去接受下一步工作,可惜林如海搖手推脫,在他看來娶誰都一樣,誰都比不上已故的加敏。
時夫人也找了黛玉長談了一次,具體內容萱萱不知道,但估計差不多就是勸解之詞,其實時夫人能做到這些萱萱深感不易,誰家姑母還問這檔子事兒?隻是黛玉麵上應了下來,但無人之時小丫頭瞅著外頭出神的樣子顯得格外落寞。為此,當賈家來請黛玉萱萱去賈家玩兒時,萱萱竄著時夫人,應了下來。
“好端端的去他們家做什麼,沒得惹人眼。”黛玉不滿。
萱萱好言相勸,“就當散散心,宗令大人家我們一年半載不過去上一次,平日更是鮮少有出門的機會。不是學習就是上課,你不煩悶?知道你不喜歡他家,但到底是你外祖家,興許他們家還是有幾個可處的小姐妹。”
黛玉依舊不領情,固執極了,“姑姑不是一向不同意麼,怎麼就答應了!”小丫頭敏感,以為這是時夫人對她不滿的一種表現。
萱萱沒想到這一層,還以為是自己惹黛玉不快,心中焦慮又不止如何開口。還是青哥看不下去,進來說道,“表小姐這話有些傷我家姑娘的心了。其實夫人仍舊不願讓二位姑娘去的,是我家姑娘尋思著表小姐近來心情不好,出去走動走動也許能好些,所以才巴巴的去求夫人。就為這事兒我們姑娘和夫人還鬧了場不痛快。”
萱萱忙急著搖手,“快別說了,什麼有的沒的,自家姐妹,哪裏就計較了?青哥趕緊下去吧。”青哥放下手中茶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後看著萱萱上火的樣子,忍住出去了。
黛玉聞言,心生愧疚,抿著嘴擰著手中的帕子,這是黛玉犯錯後特有的姿態。萱萱見後笑了,給黛玉倒了杯水,送到她麵前,“我們姐妹相處多久了?你道我真會為了那些生你的氣?”黛玉抬起頭,眼眶紅紅的,小聲嘀咕,“對不起,萱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