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繼續,易青圍著桌子給眾人倒水。
李都平喝幾口茶潤潤喉,環顧眾人道:“財務方案涉及較多,比較瑣碎,有什麼問題或不明白的地方,大家隨時提出,不要客氣。”
眾人沒吭聲,下意識點頭,但都多出幾分精神,想看李都平如何讓華藝乾坤大挪移。
“第一:辦公大樓。”李都平開始宣布,“完成裁員後,辦公大樓將空出一大半,各部重新調整辦公室,把整個西側騰出外租。按房間數和目前價格,每年至少有九百萬到一千一百萬進帳。裁員已彌補近兩千萬虧空,有這項,公司明年至少盈餘一千萬。”
李都平忽然停住,對古倩敏笑笑:“這功勞應算在敏敏頭上,如果不是她去年盤下整棟大廈,別說盈餘,每年租費就夠我們一嗆。現在雖然一次付出巨大,但長遠好處多多,何況大廈本身就是升值財富。”
會議氣氛壓抑,古倩敏雖堅定地站在愛人身後,但如此麵對一桌子長輩,仍難免為難,李都平適時誇讚小天使,以融融恩愛化解她情緒。
古倩敏被表揚,登時麵露喜色,絕世的羞赧和可愛,冰山也為之融化。於姍姍等人莞爾,一眾老家夥也難得擠出笑意。他們對李都平恨歸恨,但從小看古倩敏長大,對這個美得不著邊的侄女確實有感情,當然,這與利益無關。
“此外,大廈還有兩處可以贏利。”李都平言歸正傳,“就是保潔和食堂。”
“保潔和食堂?!”後勤主管齊為棟一怔,一個苦臉漢子立時緊張。齊為棟道,“李總,保潔和食堂是公司對員工的福利,這還收錢?怕不好吧?”
李都平嗬嗬一笑,把本夾子放下:“我沒說收錢,但福利不等於就不能贏利。大廈既然出租,食堂和保潔當然也可以開放。租寫字間的公司基本吃盒飯,我們有食堂,他們樂不得,適當賺點不理所應當?”
“原來是這樣啊,還是李總想得周到。”齊為棟放心了,謹慎地恭維一句。
“周到不周到不說了,不過我想問問。”李都平把頭歪向齊為棟:“齊經理,保潔和食堂都是你們後勤負責,誰具體負責?”
“這個……”齊為棟剛落下的心髒又懸起,不自覺回頭看苦臉漢子。那是後勤副主管,他好女婿,孟優大兒子孟慶忠。
“是我,我負責,怎麼了?”孟慶忠眼光一閃,硬著頭皮從牙縫裏擠出一句。
“你還問我怎麼了?”李都平黑臉一變,“一個保潔合同你簽一百二十萬,當我們老板都傻子呀?還有食堂,現在還沒到年底,夥食費就幹到三百七十萬了!錢都哪去了?”
“那又怎麼樣?”孟慶忠老子被踢走,當時虎了,霍地站起,“這麼大大樓,十六層呢,一年一百二十萬多嗎?公司五百五十多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兩頓飯,加班還三頓,平均一天才一萬多點,難道不對嗎?”
“你少給我扯!”李都平嘭一拍桌子,“整個大廈連十個保潔員都不到,每人月薪不過千八百,一年薪金最多十萬,簽一百二十萬,你說多不多?”
“你……”孟慶忠被說中要害,臉色瞬變。
普通保潔公司,盈利和薪金比0.5比1,有名氣的大公司,能達到1:1,換言之,孟慶忠通過保潔合同,每年謀取上百萬暴利。
“再說食堂。”李都平忿憤,“誰不知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可你上三百六十五天班嗎?去掉節假日也就二百四十天,差三分之一呢,你打什麼馬虎眼?你說加班和早餐,今年記錄清清楚楚,沒一個部門一個人加過班;在公司吃早餐的員工不到四分之一,一天一萬多夥食費,平均一個人二十塊錢,我們吃著什麼了?”
“你……”孟慶忠惱羞成怒,臉脹成豬肝。
兩人吵起,剛有所轉緩的氣氛再度充滿火藥味,李都平黑臉變得也太快了,人們震驚了!
“嘭!”又一聲巨響,比李都平拍得還響,眾人嚇一跳。這次是孟優二兒子,工程主管趙淳風女婿、孟慶忠小弟孟慶良,工程部副主管。
孟慶良拍案而起:“姓李的,你太過分了!你費勁巴力地編排我們,不就是想把我們孟家人踢走?直說不就得了!”
“我編排你們?”孟老二聲色俱厲,李都平反倒笑了,“保潔合同和夥食費報表寫得清清楚楚,用不用仔細核對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