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五章(2 / 3)

“呃,這是要送給你的。”周騖遠將禮物遞給了身邊的壽星,“生日快樂!”

“謝謝。”譚君雪欣然接過,在眾人的目光下,小心翼翼地拆開彩色包裝紙。她有點緊張,這可是他送給自己的第一份禮物呐,會是什麼呢?她很好奇,很期待。

謎底揭曉。

在包裝紙下的是一個透明的塑料盒子,盒子裏的水晶蘋果在燈光下晶瑩剔透,又可愛得引人垂涎。

“啊!”周圍立刻有人驚叫。每個人都用很複雜的眼神在周騖遠和譚君雪的身上遊移,小黛則在一邊暗笑到快內傷。

譚君雪打開盒子,取出水晶蘋果,把它托在手掌上,有點重。

“你真的送我?”是很不確定的語氣。

“當然啊。有什麼問題嗎?”他發覺到大家異樣的注視,連譚君雪的表情都有點怪,“難道你不喜歡?我記得你說過希望有人能送給你的。”到現在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一個水晶蘋果,卻要別人送才有意思。有什麼意思呢?

“不,我很喜歡。謝謝你送我這個我早就想要的東西。”譚君雪隻能在心裏歎了口氣,果真他是不懂的,所以才如此坦然地增予她水晶蘋果。她在妄求什麼呀。

但笑容還是不假,她還是有些開心的。他記住了她曾說過的話,記得她想要水晶蘋果。也許……在他的心中已經有了她的一個角落,即使現在的他還給予不了她愛情,但是她會等待的,她很有耐性。未來很長。

麵包會有的,愛情也會有的。

出了燒烤店,夜色還未濃。大家有的提議去唱K,有的說要去串吧,一群人站在街上討論。夏季的高樓風吹得很猛,譚君雪立在風頭裏,衣服被吹得緊貼住身體。她雖是主角,卻像個局外人一樣站在一邊,出不了主意。反正去哪裏玩,她都無所謂。

身邊的周騖遠也是一樣。他的眼神停留在街上湧動的人流中,並沒有去注意他們的討論,也沒有注意到她的注視。他緊抿著唇,站立在那裏,像一尊古希臘神廟中萬民景仰的雕像。他的側臉如此俊逸,讓她再次著迷。隱隱感覺到他周身散發出的氣息,有些拒人於千裏之外。是夜色迷離的關係嗎?還是風的原故?那是她所不熟悉的周騖遠呢。

忽然,他的眼神變了,不再是安然自若。譚君雪正在迷惑之間,周騖遠的身體已經如箭般飛跑出去,大家都被他的舉動嚇到了。他的嘴唇張動,卻隻聽得見風在吹,他的聲音完全消散在風中。

他在說什麼?他在叫什麼?他在呼喚著什麼?

這一刻,譚君雪很想知道。

周騖遠停在了離他們一百米開外的地方,是人來人往的街頭。他的目光四處梭巡,像在尋找著什麼。

譚君雪遠遠地也可以看出他的急切來,隻是片刻過後,霓虹燈依然流光溢彩,他的身影卻似退卻在光彩之後,黯然一片。

“你沒事吧?”已經來到周騖遠身邊的她,輕聲問。臉上寫滿關心。

他搖頭,從譚君雪的身邊略過。

四周喧鬧。每個人都在大聲地交談著,笑著;司機拚命按汽車喇叭,催命似的催促著前方的擋路者;音像店裏有淒怨哀婉的嗓子唱著莫名的情歌。可是這些聲音全都進不了譚君雪的耳朵,她什麼也聽不到,她感覺周圍靜極了,如同身處在一個無聲的世界裏。隻有他們兩個人。可她卻看見他的背影越走越遠,離她越來越遠。

第一次覺得她和他之間橫亙著的不單單是時空和距離,她以為在他的出現後,這些外在的阻隔已經消失了。也許她錯了,大錯特錯。

最後,經過他們的磋商,終於決定去唱K。大包房裏,男男女女爭搶著話筒,一首接著一首地唱。

譚君雪並不喜歡唱歌,但作為主角還是被一幹人硬逼著唱了兩首才放過她。現在她坐在沙發上做著陪客。周騖遠從進到包廂,就一直沒有吭聲,也不去唱歌,隻是一徑喝著桌子上點的酒。

真的很失常啊,根本不像平日裏的他。譚君雪不知道他怎麼了,所以也開不了口,隻能安靜地陪在他身側。是她惟一能做的,即使他並不需要。

“周經理啊,你都沒有唱歌,今天難得聚會,不管怎麼樣,你都要唱一首的。”小黛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拉起了周騖遠,還將話筒硬塞進他手裏。

看著周騖遠沒有表情的臉,譚君雪剛想出言阻止,周騖遠卻意外地點了首歌。

“我就隻唱這一首。”

“好啊,好啊。看在你是上司的分上,比給雪雪的要求低,唱一首就放過你。”

音樂聲起,周騖遠也隨著伴奏開始唱。他的聲音低沉,唱起情歌別有一種深情滋味。大家都聽到入神,譚君雪更是屏住了呼吸來聽。

“尋尋覓覓在無聲無息中消逝,總是找不到回憶找不到曾被遺忘的真實,一生一世地過去你一點一滴地遺棄,痛苦痛悲痛心痛恨痛失去你,也許分開不容易也許相親相愛不可以,痛苦痛悲痛心痛恨痛失自己,情深緣淺不得意,你我也知道去珍惜,隻好等在來生裏再踏上彼此故事的開始,生生世世在無窮無盡的夢裏,偶而翻起了日記翻起了你我之間的故事,一段一段的回憶回憶已經沒有意義,痛苦痛悲痛心痛恨痛失去你,也許分開不容易也許相親相愛不可以,痛苦痛悲痛心痛恨痛失自己……”

音樂聲止,久久沒有人出聲,似乎還沉醉在剛才的歌聲裏麵。小黛第一個反應過來,開始拍手。譚君雪也跟著大家一起拍手。

“哇,周經理,沒想到你歌唱得這麼好,簡直可以媲美情歌王子,為什麼不再多唱幾首呢,我們還想聽。”

周騖遠把話筒還給小黛,又從桌上拿起一瓶酒,喝了一口。

“我說過,我隻唱這一首的。”

小黛見周騖遠的表情已擺明他不願再唱,隻好聳了聳肩,又和別的同事輪番上陣,開始猛K歌。包廂內又恢複了熱鬧。

周騖遠酒喝得很凶,一瓶接著一瓶。譚君雪依然想著剛才他所唱的歌。來生緣。在他的心中,他要跟誰許下這來生的承諾呢?

曲終人散。

大家對已經醉倒在沙發上的經理,有些不知怎麼辦才好。桌子上滿滿的空瓶子。他們都不清楚何以經理今天晚上會把自己灌醉。

“雪雪啊,我們就把周經理交給你了,你要負責把他安全地送回家哦。”小黛趁譚君雪不注意把她推向了周騖遠,不等譚君雪反應過來,已擁著其餘的人絕塵而去,“今天玩到這麼晚,可要快點回去洗個澡,然後上床睡覺,明天還得上班呢。”

“喂!你們……”心裏麵開始咒罵起這一群無情無義冷血的家夥,把周騖遠丟給她一個人,叫她怎麼把人高馬大的他送回家啊。

轉身,周騖遠緊鎖雙眉躺在那裏,似有千般煩惱萬般愁緒。她歎口氣,酒入愁腸愁更愁嗬。究竟是酒醉人,還是人自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