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八章(2 / 3)

過去的已經過去,未來的還沒有來,我們有的隻是現在。不想留戀於過去,等到現在成了過去,再來後悔,繼續留戀。

她是對的,他不應該再為過去所困。他該放下了,也許更可以開始遺忘,不要再去深深記得,如刻進骨髓,午夜夢 每每憶起,無眠到天亮。

多麼神奇,玲瓏沒有做到的事,她卻做到了。他要好好地與她重新開始,好好地把握住現在,把握住麵前這個有時傻氣有時天真有時成熟有時嬌媚的女人。不讓她哭泣,不讓她煩惱,每天都開開心心。

“周,耳環我沒有找到,怎麼辦?”譚君雪吸吸鼻子,微抬起頭盯住周騖遠幹淨的下巴。

周騖遠鬆開抱緊譚君雪的手,輕抬起她的下巴。她的眼睛閃動,如雨霧中正在盛開的一朵蓮,惹人憐愛。

“別再去想它了,以後我還會送一對,兩對,三對……無數對的耳環給你。”

他說完,低頭吻上她的嘴唇。彼此冰冷的唇,在輾轉貼近中慢慢升溫。譚君雪輕輕地探出舌頭,與他的互相糾纏,柔軟的感覺蔓延到胸口。他的手托著她的頭,如海藻般的頭發絲絲纏繞。他品嚐著她口中的瓊漿玉液,夾帶著咖啡的香氣。

她太開心了!周在親吻她,他在親她!這說明什麼?他肯接受她了嗎?他要愛她了嗎?她覺得整個人暈陶陶的,腳下虛浮,有些站不穩了。腿一軟,她慢慢向下滑去。離開周的唇,手也不由自主地鬆開抱著他腰的姿勢。她好舍不得哦……這是她最後的意識。

譚君雪暈過去了。

抱著她的周騖遠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她居然在接吻的時候昏過去。他真是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不去理會路人側目的眼光,不去管雨還在下個不停。即使再冷,即使風吹得再猛,即使雨下得再大,已被點燃的愛之火也是不熄的。

周騖遠抱著濕透的譚君雪回到自己家,第一時間打開空調,並把譚君雪抱到浴室,放進浴缸。扭開水龍頭,有溫熱的水流出來,很快裝滿整個浴缸。

也許是被熱水包圍的舒服感覺喚醒了譚君雪,她緩緩地地睜開了眼睛,也讓站在一旁的周騖遠鬆了口氣。

“這裏是哪裏?”她開口,聲音沙啞。入目的都是陌生的擺設,陌生的布局裝潢。

“我家的浴室。你需要好好地洗個熱水澡。”周騖遠又指了指掛在牆上的一件白色浴袍,“洗完之後你就穿上它吧。”

譚君雪點了點頭,表示了解。於是周騖遠關上門,退了出去。

脫下黏在身上的濕衣服,譚君雪照周騖遠說的,好好地洗了個澡。泡在熱水裏,她還有些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在她暈過去之前,他們在做什麼?他們在接吻!是夢嗎?這到底是不是她做的一個夢,就像以前一樣,早上醒來後,環抱她的隻是自己的左手和右手。

泡到皮膚開始發紅,譚君雪覺得應該差不多了,她站起來,隨便拿了條毛巾擦幹頭發和身體,走出浴缸,套上那件過大的白色浴袍,係緊腰帶。她可以聞到,浴袍上沾染著的周的氣味。

打開門走出去,周騖遠也已經在隔壁的浴室洗完澡,換上了幹的衣服,渾身透著幹淨清爽,正坐在床邊等著她。

她立刻定住,完全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麼辦。

“過來坐。”周騖遠拍了拍身邊的床,示意譚君雪坐。

譚君雪見了,隻能聽話地走過去,她覺得她的頭還是暈暈的。她坐上軟軟的床,周騖遠的存在感那樣強烈,讓她有些緊張。

一隻手探上了她的額頭。

“果然,你發燒了。”

啊,自己發燒了嗎?淋著雨走了一個小時,天氣又這麼冷,發燒是自然的吧。難怪她這麼難受。

“要不要去看醫生?”周騖遠柔聲問。

“不用了,你家裏有沒有治發燒的藥?我隻要吃了藥再睡一覺就好了。”從來她感冒發燒都是這樣對付過去的,去醫院看醫生太麻煩,還不是打一針,再輸液。

“那好吧。”周騖遠站起來,為譚君雪鋪好床,“你就在這裏睡吧,我去給你拿水和藥。”

一等周騖遠走出房間,譚君雪立刻呈大字形撲向床的懷抱。她才不會拒絕呢,可以睡在周的床上,她開心都來不及。她爬爬爬,鑽進被子裏,臉則在枕頭上蹭來蹭去。都是周的味道呢,有被周擁抱的感覺。

周騖遠走回房間,就看見譚君雪像隻貓似的,不由得笑起來,她好像很喜歡他的枕頭。他把水和藥遞給她。

“吃藥吧。”

“哦。”譚君雪接過藥,就著水咽了下去。

周騖遠把水杯放在床頭櫃上,他揉了揉譚君雪的腦袋。

“你乖乖睡覺知道嗎,我還要回公司,順便幫你請假。”

“嗯……周,我有話問你。”譚君雪拉起被子遮住臉,隻露出一雙眼睛,“我現在是你的女朋友了嗎?”她的臉紅起來,幸虧被被子遮住,周看不見。

周騖遠彎下腰,在譚君雪的額頭落下一吻。

“是的,你是我的女朋友了,這一輩子你休想從我身邊離開。睡吧。”周騖遠走出去,輕輕關上門。

帶著甜蜜的笑容,譚君雪在藥力的作用下沉沉睡去。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聽不見雨點打在窗玻璃上的聲音,室內一片暗沉,應該是晚上了。周還沒有回來嗎?她想要爬起來,卻發現頭比睡之前更暈了,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她費力地抬起手摸自己的額頭,好燙。想起剛才沒有把頭發吹幹就睡覺了,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害得她比剛才燒得更厲害。嘴巴也好幹。

她不知道床頭燈的開關在哪裏,隻能在黑暗中,借著一點月光,探向床頭櫃上放著的水杯。一個不小心,卻把水杯推到了地上。清脆的玻璃碎裂聲,帶起飛濺的水珠。

周騖遠剛下班回到家,就聽見有什麼東西摔碎的聲音從他的臥室傳出來。他連忙脫了鞋,跑向他的臥室,推開門,順手打開吊燈。他看見譚君雪半靠在床上,臉通紅,眼睛無助地瞪著地板。

“怎麼了?”

“周,你回來了。”譚君雪把視線移到門口,對上周騖遠擔心的臉,她還注意到周的手上拎著一包東西,“我想喝水,可是把水杯打破了。”

“你怎麼樣?為什麼臉這麼紅?”他快步走上前,不去看濕了的地板,也不理一地的碎玻璃,隻摸上譚君雪的額頭,“你燒根本沒有退,反而燒得更厲害了!你把粥吃了,我帶你上醫院。”

譚君雪不敢再反對,她也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不去醫院看一下不行。可是——

“我沒有胃口,不想吃東西。”她現在說出的話都是有氣無力的。

“不行,一定要吃一點。”周騖遠把手裏拎著的東西放上床頭櫃,打開外麵的塑料帶,拿出裏麵的一碗粥,“我喂你吃。”

“好吧,就吃一點。”譚君雪隻能妥協,周都說要喂她了,她怎麼拒絕得了。因為生病的關係,東西吃到嘴裏都品不出味道,但她卻甜在心裏。一口一口,一口接著一口,很快竟吃了個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