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那船已然到了眼前。
雪洛與娃娃相視一笑,攙扶著慢慢登上船,翠語青語和幾個下人尾隨其後。待所有人都上船後,撐船人才劃動船槳,船慢慢離開湖岸,向另一邊渡去。
娃娃和雪洛站在船頭,眺望湖麵景色,倒是漂亮得很。船劃到湖中央,才看到湖的邊緣中滿荷花,就像一塊繡布四周繡滿了美麗的花紋。
身處這廣闊的湖中心,倒是有一番天地一沙鷗的渺小感,覺得自己不過如同塵世間一粒小小的沙子而已,天地是那麼快闊遼遠。
閉上眼,任那涼涼的湖風撫摩著自己的臉頰,玩弄著自己的鬢發。雪洛溫柔看她,卻覺得她雖然青絲繚亂,自有一份嫵媚野性的美。
摟住她的肩,相互依靠,有一種看細水長流的幸福感覺,倒覺得就這樣站在船板上,站到天荒地老,也是好的。
然,這隻能是自己幼稚的想法。待到船靠岸,娃娃輕搖他,他才醒過來,看著她疑惑的眸子,心下一陣惆悵,卻又緩緩恢複平靜,笑自己太過會幻想。手自她肩上放下握住她的,舉步向前。
娃娃跟在他身後,腦中劃過他剛剛睜開眼的那一刹那,那似乎被突然驚醒而後憂傷落寞的眼神,是自己看錯了麼。終究,有些地方,還是傷到他了麼。
胸口好像堵了快石頭,喘不上氣,隻覺得傷害他比傷害自己還難受。正糾結著,一柔軟的女聲打斷自己的思緒:“歡迎各位來到雲且庭院,各位是來住宿的麼?”
雪洛盯著那女子半晌,才應了一聲。
“那二位請跟我來,其他的客人隨七兒卻另一邊的廂房。”那女子臉紅了紅,嬌羞頓顯。喚尾隨身後的另一個小丫頭領翠語他們去廂房。雪洛似受了一驚,慌忙移開視線。
翠語瞧了,心裏也咯著,雖說自家爺總愛欺負自己,好色,調皮,裝無辜,但看到福晉這樣也覺得自家爺受委屈了。跟著那七兒向另一個方向走去,還不時回頭張望。
“翠語你們也放鬆下,好好玩玩,我與爺有什麼可以喊這庭院內的小廝。”想快走遠的翠語一行人喊道。翠語聽著了,遠遠應了聲。
娃娃心裏直翻酸水,露出頭去打量她,生的倒是還可以,但也不為多出眾,比起自己可差遠了。洛洛怎麼可以盯著她看那麼長時間,小嘴立刻就翹起來了,不情願的被洛洛牽著跟在那女子身後向廂房的方向走去。他察覺到身後小人兒的不情願,回頭不安望了一眼她,見她翹著小嘴,心裏倒是有些暗喜,也不多說什麼,繼續向前走。
“二位,這就是你們的廂房,有什麼需要都可以與我們說。那我先告退了。”眼睛又瞄了眼雪洛,才笑著離開。
抬頭望了望門上的梨花木匾,上麵題著“幽蘭居”,字體剛勁有力,雋秀挺拔,倒是很漂亮的字。娃娃也沒想太多,匆匆望了一眼,便推開門走進去,正對著門的是一張紫赤色的圓桌,她一屁股坐下,眼睛也不看還站在門前的雪洛。
這房裏有股香氣,很是喜人。娃娃這才四顧打量起來,原來這房中所有的木器具都是紫赤色,麵前的這張桌子就好像有這香味。
她自己觀察著桌子的材料,突然驚喜道:“這材料定是黃花梨木,又稱降香黃檀,顏色從淺黃到紫赤,木質堅實,花紋美好,有香味,鋸解時,芬芳四溢。材料很大,有的大案長丈二、三尺,寬二尺餘,麵心可獨板不拚。”它是明及清前期考究家具的主要材料,這一句卻沒有說出來。還在現代時,就想要這種木材做一張桌子,可是太貴了,自己是沒有那閑錢去買的。可是,在這裏卻見到了,怎能不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