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趙書瑾躺在床上，睡得無知無覺，格外香甜。這麼些年過去了，她也已經年近三十，可還是少女氣十足。
肖容予看了一會，心裏頭那團火，竟又無聲無息，悄悄地滅了。
這屋子裏，比他那套間香多了。她的陽台上露台上屋子裏，放著不少盆栽。她喜歡這些花花草草，平時得了空，多半時間，都是在家裏照顧這些花花草草。這時節，蘭花已經開了。屋子裏頭都是沁人心脾的香味。
肖容予靠在沙發裏，目光幽深，靜靜地，看著床上的趙書瑾。
隔日，書瑾醒來的時候，肖容予已經不在了。她也已經習慣了這個家，沒有他。照例梳洗打扮，換上衣裳，驅車離開。
書瑾從沒想過，自己竟還能再遇見林可詒。
巴黎。
書瑾剛剛結束拍攝，韓真小跑著過來，將大衣和圍巾遞過來。她穿上大衣，拿過電暖寶捧在懷裏頭。
“書瑾？！”前方，傳來熟悉卻陌生的女聲。
書瑾望向聲音所在的方向，隻看見褐色梨花頭的女人，穿著水紅色的裹身短裙，外麵罩著一件及腰的皮草外套。在這天寒地凍的天氣裏，格外的楚楚動人。
她怔仲了片刻，眉眼微挑，有些猶疑和不確定，“林可詒……？”
林可詒踩著尖細的高跟鞋，搖曳著身子走過來，握住了書瑾的手，“好巧。沒想到能在這遇到你。”
林可詒的手很冰，冰得書瑾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你現在在巴黎？”
“是呀。”
“我們去車上吧。外麵冷得慌。”書瑾將手裏的電暖寶塞進林可詒的手裏麵，往停在一邊的車裏走去。
車裏溫度高很多。書瑾卻依舊覺得，有根弦繃在心裏頭。其實她和林可詒接觸的並不多。那會，她是肖容予的心尖兒。她是默默暗戀著肖容予的學妹。
林可詒格外的熱情，同書瑾說這些家長裏短的往事。
書瑾看著她的臉，隻覺得有些恍惚。
“對了，肖容予現在還好嗎……”到底，還是說到了這個話題。林可詒看著書瑾的雙眸之中，滿含著熱切。
書瑾不動聲色地避開了她的目光，伸手將搭在身上的大衣攬了攬，雙臂環在胸前。她和肖容予結婚的事情，隻有至親好友知道，外頭的人，自然是不知曉的。
她低頭看著自己腳上那雙黑色的尖頭高跟鞋，眼睛有些發脹，太陽穴跳得很快。
“他，應該還好吧。”她回答得模棱兩可。
林可詒自然是不滿意，緊盯著她的臉，又問，“他還是一個人嗎？”
這一句，卻又生生地勾起那日在溫泉池裏遇見石漪時的場景。他不是一個人，他已經結婚組建了家庭他有妻子。可是，那個家，他名義上的妻子。他都不肯要。
真正的事實，她不敢說出口。
書瑾輕輕搖頭，“這個，我也不好說。”
林可詒移開了目光，長長地歎了口氣，有幾分失望的意味。書瑾的回答，自然不是她想要的。她傾身，抱了抱書瑾的肩，“看見你真好。遇見你，總覺著，又回到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