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武學奇才(1 / 3)

第六章武學奇才

項勇是個血性的人,哪受得了他這輕侮?不由怒火上衝,大步來到瘋牛近前,昂然說:“誰說我怕你?要打就打,何必挖苦人?”瘋牛笑道:“嗯,倒是有點種,不過剛才文武都說了,我就這麼和你打,確實是有失身份。這樣吧,我站在這裏不動,任你打三招不還手,如果三招之內你能逼得我移動半步就算你贏了。再有一樣,三招一過,我限定自己必須在三招內把你打倒,你若能挨過三招而不倒下,也算你贏,免得人家說我以強欺弱,這樣還算公平吧?”

海峰眾人聽他說“以強欺弱”四字,分明未把項勇瞧在眼裏,都麵有怒色,阿浩叫道:“瘋牛,你******太狂妄了,你再有本事也不能這樣小看人。那好,既然你這麼自信,我們賭什麼?”瘋牛雙手抱在懷中,冷笑道:“隨你們賭什麼,賭項上人頭我也敢。”阿浩怒道:“我們也不要你那顆破頭,你輸了,要給項勇磕三個響頭。項勇輸了,也給你磕三個響頭,你敢嗎?”瘋牛又冷笑道:“這可是你說的,那就這樣定了。”

文武和熊旺是武術中的大行家,項勇並未習過武他們早就看明白了。瘋牛卻是武功精湛,拳術凶猛淩厲,等閑人根本近不了他身。若說項勇能在他手底下走過三招,二人都心知此事並無把握。文武趕忙止住眾人哄鬧,對瘋牛笑道:“瘋牛,你是一代拳王,跟小輩比武我看也不用太認真了。現在都新時代了,過去江湖上的一些老規矩我們就不講了。我看這輸了就磕頭就算了吧!”瘋牛一擺手說:“這是你們自己說的又不是我說的。還是你是個明白人,看在你麵上,那就這樣吧!廢話少說了,小子,你放馬過來吧。”項勇說:“好。”在瘋牛麵前站定,擺起雙拳。

他雖未見過瘋牛的身手,但也知道他拳王的名頭,不由心中發怵,神情緊張,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瘋牛依舊立在原地,雙手自然下垂,也不擺開架勢,一副目中無人的神情。海峰眾人看瘋牛這個做派,心裏都說:“******,你狂個什麼?”文武卻暗道:“不愧是真正的高手,臨敵時氣定神閑,越是不擺開門戶,越是讓對手找不出破綻。”再看項勇,握拳虛軟無力,神情緊繃,雙拳擺在胸前,連最起碼的後拳護顎、前拳護身的常識都不知道,起手姿勢就錯誤至極,兩人之高下不言而喻。文武不由為項勇捏一把冷汗。

隻見項勇大喝一聲,揮起右拳全力往瘋牛麵門狠擊過去,瘋牛狼腰輕擺,頭略微一側,這一拳就躲了過去。項勇不懂拳法,用力老了收勢不住,踉蹌著向前差點跌個麵朝黃土背朝天,不由臉一上一紅,心想我用腳踢你中間,看你怎麼躲。又回到瘋牛麵前,深吸一口氣,大吼一聲,衝前數步飛身一腳踢向瘋牛胸部。瘋牛雙手一抄,正抓住項勇前腳,再一扭腰,就勢往身後輕輕一送,項勇像紙鳶一樣從他身畔飛過,重重一交摔在地上,再看瘋牛,腳步實不曾移動半點。

項勇兩次都被他甩到身後,卻連他的邊都沒有挨著,更羞的耳根子都紅了,隻得爬起身來,準備再回到瘋牛麵前。瘋牛頭也不回的說道:“不用麻煩了,你就在我屁股後麵進攻好了,這可是讓你最後一招了,有什麼本事都使出來。”項勇本不願從背後暗算,但自知與他相差太遠,也隻好老起了麵皮,心想:“你後腦勺又沒長眼睛,我攻你什麼地方你怎麼知道?”當即悄沒聲息的靠近了他,突然匍匐在地,伸右腿盡氣力往瘋牛腳踝掃去,武術中這一招叫“橫掃千軍。”他自然不懂。瘋牛恰似後腦勺長了眼睛,雙腿向外一分,紮穩了下盤,硬受了這一腿,他雙腿如木樁一般牢牢釘在地上,著實分毫未曾移動。項勇無可奈何的傻看著瘋牛,一時茫然無措。瘋牛忽然讚歎道:“這小子,倒是個好苗子!”

廳裏眾人眼見項勇輸得一敗塗地,不明瘋牛卻為何稱讚他。原來項勇雖無武術根底,但天生力大如牛,剛才瘋牛硬受了他一掃腿,隻覺如有人拿一根大鐵棍向他腿上猛擊一般。雖然硬挺著站穩了樁,但腿上劇痛,似乎骨頭都要斷裂了。他好麵子,強忍住徹骨奇痛,麵上卻裝做若無其事,眾人自然都不知他為何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了。瘋牛活動了一下手腳筋骨,說道:“你三招打完了,現在該我出招了,看拳。”

項勇聽說“看拳”時,還未及反應,沒想到瘋牛說打就打,陡見眼前拳影一晃,還好他應變奇速,本能的一偏頭,瘋牛這一拳貼著他耳根過去,拳風直將他耳際頭發撩起。項勇嚇出一身冷汗,趕忙後退了幾步。海峰眾人叫道:“一招過了。”瘋牛說:“不是還有兩招嗎。”項勇見他欲待發招,心想等著挨打不如搶先出擊,於是右拳虛晃一下,忽然抬腳去踢瘋牛襠部。這是他情急中臨時自創的招數,對付普通人或許奏效,在瘋牛眼裏卻如兒戲一般。瘋牛迅即抬肘摟住他右腿,伸腳在項勇左腿一絆,這一招是中國散打功夫中鼎鼎大名的“接腿絆摔。”項勇也不會控製重心,後腦“砰”的一聲撞在地板上,摔的七葷八素、眼冒金星。跌跌撞撞爬了起來,還未站穩,瘋牛大喝道:“給我趴下。”飛起一腳踹在項勇胸上,項勇應聲倒地,胸口一時氣塞,暈死過去。

眾人大怒,上來圍住瘋牛,石頭怒道:“瘋牛,你打了我家勇哥,想走沒那麼容易。”瘋牛把眼一瞪:“打不過我就要耍賴嗎?來呀,不服你上啊!”石頭說:“******你以為你很不了起嗎,老子不怕你,就算打不過你,咬也要咬下你一口肉來。”脫下外套往地下一摜,便要鬥瘋牛。李成龍歎道:“你們不要胡鬧,願賭服輸,讓他走。”瘋牛向李成龍一抱拳,鄙夷的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項勇,揚長而去。

李靜、阿浩、石頭三人給項勇掐人中,澆冷水,過了一會,項勇緩緩睜開眼來,不見了瘋牛,問道:“他人呢?”李靜說:“瘋牛走了。”項勇羞愧的說:“沒想到我在人家手下都走不了三招,原來我這麼沒用。”李靜安慰道:“你也別太難過了,你沒有練過武,跟他這麼個大高手怎麼能比?”李成龍說:“瘋牛的搏擊格鬥功夫已到爐火燉青的地步,在廣州灣無人能敵,在全國也是頂尖的角色。去年我們就有兩個小弟被他一腳一個當場踢死。項勇,你沒學過功夫,挨了他兩下重手居然還沒有事,也算是個奇跡了。”

熊旺說:“這不是奇跡,而是他天生體質強壯,能抗打,剛才連瘋牛都說他是個好苗子。項勇,你要是學武的話,我敢說,不出五年,瘋牛都贏不了你。”項勇說:“是真的嗎?”熊旺使勁點了點頭。項勇翻身站起來,眼中閃過一絲光亮,隨即又沮喪的歎道:“可是瘋牛他這樣厲害,要到哪裏找這樣一個高手師傅?唉!”

海峰眾人不由都齊刷刷的把眼望向文武,李靜笑著向文武直呶嘴,項勇大喜,也忘了疼痛,望著文武便跪下磕響頭,說道:“武哥,求求你收我做徒弟,我……我要你做我的師父。”

他那時憑著蠻打硬拚的勁頭僥幸勝了合興幫幾回,聽了海峰眾兄弟抬舉,不覺有些飄飄然,還以為自己真的很能打,心中就從沒拜師學藝的念頭。這回在瘋牛手下栽了個大跟頭,才知習武之人與尋常之人,實有天壤之別,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如井底之蛙。這時一經眾人指點明師就在眼前,陡然眼前豁然開朗,學武之心大動,他心情激動下,磕頭用力過猛,額頭上頓起幾個大包。

其實文武見他資質非凡,是個可造之才,早就有此意。隻是項勇既不說,他總不能去找著人家強做師父。這時見項勇其意甚誠,心中雖喜歡,麵上卻不露聲色,心想先端正了架子,以後才好調教他。項勇見他負手而立,還以為他不肯答應,再次大磕其頭,急切的說:“武哥,做我師父吧!我一定好好聽你的話,尊敬你,孝順你。”

李成龍也幫著勸道:“阿武,你就答應了吧,就當為我們海峰培養個人才來。”文武似笑非笑的說:“我怎麼答應?你沒聽他叫我什麼?”李成龍猛然想起,笑道:“項勇,你既然要拜他為師,怎麼還沒上沒下的叫他武哥?”項勇見文武神情似是答應了,趕忙改口道:“師父,請受徒弟一拜。”忙又磕頭。文武擺手說:“行了行了行了,磕這麼多頭有什麼用?有這個勁頭以後都拿去好好練功就行了。你起來吧。”項勇站起來,滿麵喜色的倒茶敬給師父。眾人都笑道:“他倒挺機靈的,剛拜了師父就拍起馬屁來。”

當晚項勇作東,邀了下午原班人馬,在錦城飯店擺了幾桌拜師宴。席上項勇頻頻敬酒,把李成龍、文武恭敬得不行。文武雖好酒,量也驚人,比起項勇卻是小巫見大巫,他舌頭都喝直了,見項勇還是沒事人一樣,指著項勇說:“人家都說我文武是酒……酒桶,你小子更厲害,你是……你是……是個酒漏子。”眾人大笑。

第二天項勇起了個大早,洗漱完畢,李靜也依約來到。二人到街上買了兩瓶茅台,一身名牌衣褲,一個水果籃和一束鮮花,由李靜帶路去文武家拜訪。

文武家住白雲區增權路環湖半島小區,二人上到B2棟三樓見著了文武。文武也未客氣,收下了拜師禮,泡了兩杯茶叫項、李二人坐下喝,項勇為示恭敬,隻是站著。文武說:“叫你坐你就坐,江湖中人還講那些什麼臭規矩?”項勇這才坐下半個屁股來。文武臉色鄭重的說:“項勇,學武術可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這可是一門非常辛苦的活,它要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無論刮風下雨,一朝一夕都不能停下練習,持之以恒,才能功力漸進。你可要想好了,這個苦你吃得下來嗎?”

項勇站起說:“師父,我不怕吃苦,隻要能學到功夫,我什麼苦都能吃。”文武說:“這樣最好,我帶徒弟從沒有半途而廢的,你要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趁早給我滾蛋。”項勇信誓旦旦說:“隻要不是師父你不要我了,我保證不讓你失望。”

文武讚許的說:“嗯,這就好,既然我們是師徒了,我就先給你簡單講一下什麼是武術。我們中華武術博大精深,流派多的說也說不完,我練的是散手,也就是散打。散打不同於其它任何套路武術,它是把傳統武術中最直接、最簡單的招法提煉出來,以快速擊倒或摔倒對手為目的,對抗性強,是非常實用的一門功夫。簡單地說,它是以踢、打、摔、拿四大技法為主要進攻手段,另外防守、步法也是很重要的技法。一個高明的散打高手,不僅要體力、技術、技巧、智力和心理素質高,還要有堅韌、頑強、自信果斷的意誌品質,這些綜合素質,一個人要能同時具備,必然會成為頂尖超一流的高手。”

李靜說:“你看項勇是否有這麼多的優點,能不能成為一個頂尖高手?”文武白了她一眼,說:“還沒學爬就學走,連最基本的簡單招式都沒練過,就想成為頂尖高手?”李靜笑了笑,又說:“練武要從娃娃抓起,基礎才紮實。勇哥現在都二十多歲了,現在才練武還來得及嗎?”

文武說:“這也不一定,要看各人天份而定。遠的不說,我就是個例子。我的大師兄五歲時就跟著他父親,也就是我的師父習武,我是十八歲才開始拜師學武。但是大師兄始終沒長進,他雖然比我多練了十幾年,卻隻在二三流的功夫,還不如我隻練了四五年的功底。這是因為他臨場不能隨機應變,心中隻存著慣熟的招式,默守成規,很容易被對手摸清底細,這就先輸了一著。散打之道,其精髓隻在一個字‘快。’反應快、眼快、身手快、這三快不是取決於後天練習的,而是取決於天賦。比如說,我這一鞭腿。”說著閃電般踢出一個高鞭腿,接著說:“不但踢出的速度要快,更重要的是,踢出後馬上就要快速收腿,並保持重心在身體正中。如果踢出後不能快速收勢,在這一眨眼的瞬間,就露出了瞬間的破綻,給了對手可乘之機。所以散打功夫以快為攻,以穩住重心為守,以不暴露預定動機為無,以四兩撥千斤、破壞對手重心為巧,以出手力量為重,以目標精確為準,以步法靈活為活、以洞察對手動態為智,以虛招誘敵、故露破綻為騙,這就是快、穩、無、巧、重、準、活、智、騙散打九法。這九法如能完美結合,就能無敵於天下。”

項勇凝神思索師父說的每個字,細細體味,由衷的點了點頭。文武見他點頭,問道:“聽明白了嗎”項勇說:“有點明白了。”文武說:“光說不練假把式,我們現在就去練練。”

文武帶著二人到半島後珠江堤道上,文武麵對項勇,雙腳前後拉開約一肩之距,右拳虛握成後手拳,左拳前屈低於眼下,身體略前傾,構成了散打的預定勢,叫項勇跟著學。項勇學著他的樣擺開架勢,文武後腳力蹬,腰身疾扭,“嘿”的一拳打出,項勇也跟著打一拳。文武見他拳眼向上,糾正道:“出拳的時候,拳背在上,拳眼在邊,打出去的是螺旋拳,這樣才能有力。像你這樣打出去也是軟綿綿的,沒有力量,不信你打我一拳試試。”

項勇依言輕輕打文武一拳,文武怒道:“撓癢癢嗎?你有多大勁使多大勁。”項勇不敢違拗,依舊是拳眼向上,使盡力氣在文武胸膛打一拳。文武胸口一痛,倒退了兩步站穩,不由吃驚起來,心想:“這小子真邪乎,這樣錯誤的出拳也能有這麼大力氣。”麵上卻淡定的說道:“你再改為螺旋拳打我一拳試試。”項勇作勢欲打,文武知道他氣力大,見他一臉認真勁,恐怕這一拳自己吃不消,忙說:“慢著慢著。”到江岸去找了一塊約一公分厚的木板,說:“你還是打這個吧!”李靜笑道:“我們的第一高手也有怕打的時候?”文武掩飾說:“練武都練靶子,哪有練活人的。”將木板雙手托住,項勇一螺旋拳打去,那木板“啪”的一聲斷為兩截。文武更加驚詫,心想這一拳要打在自己身上,疼痛可不小,隨即又滿心歡喜,畢竟是名師逢高徒。當下打起十分精神,先從直拳教起,邊演示邊講解如何發力,見項勇學得有些模樣了,又教了勾拳。

二人練到午飯時,李靜已在文武家中做了一桌好菜。文武有妻女,隻是顧慮江湖險惡,怕連累家人,便把老婆女兒秘密安排在另一處,自己十天半月全家團聚一次,尋常時生活自理。這時見李靜燒了許多菜,又把積下的髒衣服物洗了,心中好生喜歡。下午時,文武給項勇拉韌帶,項勇常年登山跳澗,攀藤附葛,自身也有一定的柔韌性,劈腿雖不十分標準,也能辦得屁股差一點著地。文武就勢往他肩頭一按,項勇“啊呀!”大叫呼痛,卻是屁股著地了,文武說:“大腿韌帶拉通了。”又去扳項勇足踝,項勇疼得豆大的汗珠往下滴,整個下午被師父折騰的吡牙咧嘴。

第二日清早,文武帶著項勇在方圓一公裏的環湖半島跑步,李靜體力不支,第三圈就落下來。項勇五圈下來卻精神越長。還想再跑,文武說慢慢來,一天加一圈,隨後又教了步法:前、後、左、右滑步。下午又溫習了直勾拳,看看項勇學得有點模樣了,又教了擺拳、刺拳。第三日早上跑了六圈,又教了前、後墊步,下午溫習前二日所教拳法,又傳了鞭拳、砸拳及轉身鞭拳、轉身砸拳。過了幾日,又教了組合拳。這項勇聰敏過人,一學就會,仿佛天生就是一塊學武的料,倒也沒讓文武多操心。”

如此一個月下來,項勇拳法基本功略有小成,論起早跑,卻是越跑越長,竟連文武也難以望其項背了。到第三個月,文武對項勇講解腿法的重要性:“中華武術自來重視腿功,拳是兩扇門,全靠腿打人。練拳不練腿,到老冒失鬼。在擂台比賽中,百分之六十以上都是以腿得分。腿部骨骼寬大、力量雄厚,且攻擊距離遠,往往能一擊KO對手,腿功練好,便具有極強的進攻力。”於是正式教練項勇腿法,由左、右正蹬腿到左、右側踹,由低、高鞭腿再到較為難練的劈掛腿、連環腿,都一一詳加指點。項勇一心撲在習武上,練習得相當刻苦,練到情濃處,就連飯也忘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