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舉止輕柔如出水蓮花,淡黃色衣裙飄飄,黑發紅繩映襯瓷娃娃般的玉肌,不由得讓白木雲已經將慕清姐姐想成了未來的仙子。
我會不會也可以修仙呢?像慕清姐姐一樣,成為一位美麗的仙人?她小小的心中竟對那傳說中可以飛天遁地的仙人產生了無比的豔羨和憧憬!
當她惴惴不安的終於等來了一個道長的時候,他眼中鄙夷的光芒卻令她慌張起來,想往前邁一步卻險些失去重心。要不是身旁的爹爹一把扶住她,恐怕自己就會摔在那裏。
道長麵露不耐,皺著眉頭的扶直了她的身體,伸出右手用掌心按在了她頭頂百會穴上。
白木雲緊張的閉上雙眼,感到一股熱流從頭頂瞬間直落到腳底。幾乎是同時,她右臉上的胎記卻有些熱癢起來。她緊緊的夾住自己的右手,不想因為撓癢而打擾到道長。
僅過了三息的功夫,道長收回了手,對著白河說道,“此子凡胎。”語畢轉身離去。
冷冷的四字躥入耳膜猶如驚天巨雷,劈出一道天塹把她和許嚴哥哥、慕清姐姐和那飄逸靈動的仙子形象永遠分開了。
等白木雲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剛剛還在身邊的許嚴已經消失不見。她抿著下唇,低下頭看著自己如雪的白衣在晚風中搖擺,用盡了力氣抬起腿,邁步向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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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婚姻都依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當白木雲和父親白河踏入許家大門之後,一件祖輩指下的大婚就這麼順利的被取消了。白河心中無比惆悵,但看著乖巧女兒臉上的胎記時,不由得長長暗歎了一聲。別說是許家這麼有門有臉的人家了,就是普通人家看到自己女兒臉上的胎記,恐怕也是不會答應的。
“雲兒,你許嚴哥哥此去修仙,確當斷了凡念的。”他打破了沉默。雖然修仙是可以有道侶的,但這個許嚴將來就算不能成為真人,以他的天資注定會有一番事業。這樣的人,不適合雲兒。
“恩,我明白的,爹爹。”白木雲依然低垂著頭,輕巧的應道。
“將來他有朝一日成為仙人,咱們這裏就會永遠受到庇護,誰也不敢再來欺負你了。”他柔聲安慰著她。
其實白河比誰都清楚,這修仙之途何能以一個“難”字概括?比之登天,有過之而不及!
但白河何嚐看不出來,自己的女兒這幾年對許嚴的幫助和關心是有著依賴的。而這依賴還是早早在她年幼時斷掉為好!
還記得半年前,當自己告訴她,許嚴是她的指婚夫婿時,她眼中充滿的驚訝和喜悅!接連幾天幾夜都興奮的睡不著覺。雖然再三猶豫過,是否要告訴她,但迫於許家的壓力,還是說了。
可如今,女兒居然會央求自己主動上門退婚!這其中緣由,作為父親的他如何猜測不出來呢?!心底善良的女兒一定會為了成全別人而做出犧牲的!早知這樣,當初還不如直接回絕了這份親事!
白河此時心中的懊悔之意甚濃!看著女兒低垂的樣子,他知道,這樣的打擊也許會讓她從此再難與人敞開心扉的交流。
“我很為許哥哥驕傲,”似是感知到爹爹的擔憂,她抬頭看著他,長長的睫毛被掩埋在胎記的映襯中,“而且,慕清姐姐也在他身邊。”
“孩子,”他難過的摸了摸她的頭,感受著她瘦弱的身體中被自己深深隱藏的恐懼、厭世和自卑,自己的愧疚一發而不可收拾,“他們會回來看你的,而你也會有全新的生活。”
白木雲沒有再說話,就這麼被爹爹牽著一步一步的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