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的耳朵真好……不、不是說這個——那女孩子要跳樓?!”
安然繼續凝視那少女,“我倒覺得那父親比較危險。”
“真的,‘要跳樓的’站在中間不動,攔跳樓的挨著樓邊跳,要是不先掛掉,我把頭割下來。”那父親像是作注解一樣再次跳起來,陳九洵捂住眼睛,“天啊,看不下去了,我們去幫忙吧。”
就在這時候,意外真的發生了!那父親回頭注意女兒的瞬間腳下陡然踩空,直栽了下去!
距離實在是太遠了,無論簡安然或者張九洵都無法營救,他們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男人向下墜,樓頂上一直癡癡呆呆的少女也醒過神來,“哇”的哭出聲,叫著:“爸爸你回來,我們回家。”
如果有精通鞭係武器到可以用鞭子提起一百二十斤物體的人,還必須在那棟樓起碼三層以上的位置才有可能救他!安然的腦海迅速劃過這個念頭,隨即微微苦笑。這個結論等於是說那人必死無疑。現在的都市裏能有幾個人會用武器,更何況是使用極難練的鞭子。還限製一定出現在無數樓房中一棟的三層以內……
第四層,第三層,第二層……安然要離開窗台了,她知道一切已經無法挽回……
那道青色是在她轉身的那一刻閃入視線的,完全是因為它那異常的速度吸引了安然——穿青衣的人在二樓探出身子,沒有鞭子,伸出手抓向那父親。陳九洵大叫:“笨蛋,下墜力!會被帶下去!”與此同時,青衣人已經被帶出窗子,二人同時向下掉落。
陳九洵喃喃說:“笨、笨蛋。”他氣憤地大叫,“這下好了,死了吧?!”
簡安然搖頭:“還不一定。”
“什麼?”
“他的手裏有東西。”青衣人揚手,一條黑短如小棍的繩子如靈蛇向上急躍,像是長了眼睛似的爬到三樓窗欞位置。他再一搖手,小繩穩穩栓在窗台鐵架上。下墜之勢慢下來了,在那位父親雙腳著地時小繩恰恰展直。就在電光石火間,一樁慘事已經消弭。
陳九洵愣愣地看著那個青衣人,“好厲害,好家夥!鞭子可以這麼用。”
“他是很厲害。”安然說。
並不是因為他的鞭術,而是在那麼危急的情況中肯伸出手,在被拖入險境後還能如此冷靜地在幾秒鍾內求得生存,實在是讓人刮目相看。
這個男人不簡單。安然打量著遠處的青衣人,下了斷語。而毫無征兆地,那個人竟突然仰頭向她的方向看過來。
七層樓的距離,作為賞金獵人雖然有極佳的視力,也看不清那人的樣子。安然隨意地揚起頭,眺望城市淡藍色的天空,狂風自天降下,吹亂她的發和衣衫,那迎風而立的姿態美好得恍若精靈。
簡安然在那一刻沒有任何預感,比如說關於宿命的相會或者心動的感覺。當她終於以賞金獵人的直覺察覺到那個人是在觀察自己時,從不畏縮的個性促使她站在那裏,與青衣人遠遠對峙,憑感覺交鋒。
她萬萬沒有料到,她簡潔幹淨的應對和陡然充斥全身的銳氣,帶給那驕傲男子的感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