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
房間內回響起了沉重的敲門聲,在寂靜的屋內格外響亮,鐵良已經沒有任何心思去應付外麵那些喋喋不休的官員,然而,當刺耳的開門聲以及隨之而來的腳步聲傳進他的耳朵時,還是不由得他不打起精神。
鐵良艱難的抬起了頭,眼前的人他並不陌生,軍令司副使哈漢章,手中按著一疊厚厚的文件走到了他的麵前,看意思是有什麼事要自己定奪。
“鐵尚書,軍令司的緊急公文已經在下官這裏羈押許久,還請尚書大人早些定奪,以免延誤軍情。”哈漢章畢恭畢敬的對著這位自己的上司說道。
“哈軍司”鐵良擺了擺手,努力的不將剛才的那抹怒意暴漏在下僚的麵前,氣息有幾分的萎靡的回複道:“本部今天身體多有不適,將公文放下吧,本部待會兒再看。”
“那好,鐵尚書。”哈漢章麵無表情的將手裏的公文放在鐵良的桌子上,轉身就要離去,他甚至沒有向這位上司說一句話撫慰的話,態度有過不合常理的冷淡。
“哦,對了,鐵尚書。”哈漢章突然停住了腳步,再次轉過身來,伸手將那摞公文抽出了一張,有些鄭重其事地將其擺在了鐵良的麵前。
“這張公文尤其重要,尚書大人還是現在就看一看吧,這是軍諮處的人員調度名單,陸軍部不少部門都要抽調些人手...”
哈漢章慢條斯理地念著,他的目光直直的盯著那張公文紙上的內容,他沒有注意到鐵良根本沒有在看那張紙,甚至沒有注意到在聽到軍諮處幾個字時鐵良驟然瞪大的眼和一點點發紫發青的臉。
“哈軍司!”粗暴的打斷了哈漢章,鐵良的話已經不複剛才那麼客氣,他站起身來直著脖子。
“本部說過今天多有不適!任何事改日再談!”鐵良輕蔑的看了眼麵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軍令司副使,幾乎每一個字都刻意說的強硬。
“這是攝政王的意思,還望鐵尚書行個方便。”這些話傳到耳朵裏,哈漢章仿佛置若罔聞一般,接著不依不饒的說道。
“攝政王?哼哼!”聽到這句話的那一刻,鐵良的拳頭崩的緊握起來,眼神像一頭暴起的獅子一般,惡狠狠地盯著哈漢章,如果不是看對方是陸軍部的司官,他真想他這張廢紙戳爛了扔在後者的臉上。
“你一個小小的陸軍部副使司官,有什麼權力膽敢如此喝令本部?”
對此,哈漢章一臉的淡定,在前者那如同獅子般的大吼中,輕輕的嗤笑了一聲,他緩緩的拿起那張人事調度公文紙,指著上麵的一行字說道:“我想尚書大人剛才一定沒有好好看,本使奉攝政王令調離陸軍部,出任軍諮處軍資副使兼禁衛軍總參議官,本使雖仍為下官,但與鐵尚書並無隸屬。”
哈漢章將這張公文紙安安靜靜的疊放在那一摞文件上的最上麵,轉身離開。
“氣大傷身,鐵尚書既然身有不適,就安心養病,陸軍部公務繁重,鐵大人可不要忘了攝政王的命令。”
“砰”的一聲,門被重重的關上,房間重新恢複了寂靜,黑暗籠罩著整間屋子,剛才發生在這裏的一幕,仿佛以這種毫不客氣的方式預示著一個亙古不變的道理,淘汰者的下場,唯有謝幕。
走出尚書房門的哈漢章長舒一口氣,輕輕的擦了一下頭上冒出的冷汗,起初他還是有些顧慮,這位鐵獅子尚書的脾氣什麼樣,整個陸軍部沒有人不知道,要不是他那位同學兼同事提前擬好了劇本,他隻要按部就班的照這劇本演下去,那麼除此之外,他真沒有膽子敢怎麼說的。
“良弼啊良弼,你可真是會給老哈出難題。”
哈漢章臉上出現了如釋重負的微笑,不管怎麼樣,最後的結果還是令人滿意,他回過頭去,望了望那始終緊閉的房門,再次輕輕的吐了一口氣。
之後,他扭過頭來,沒有返回位於南側的軍令司辦公地,而是轉了一個彎,直奔軍學司正使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