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隻有一更)
葉開在天津頻頻發力的同時,京城這攤深不見底的湖水,同樣是波瀾迭起,一刻也不曾停歇。
可以說,自從那桐捅出了那麼大的簍子,震驚全國,再加上後來盛宣懷赴津查案,葉開臨危受命充當救火隊長起,無數隻眼睛就時刻盯著天津這片天,事態進行到這般田地,棋盤上僅剩的葉開,自然受到萬眾矚目,他在天津所做的每一個動作,都時刻牽動著最高權力層的神經。
****被及時製止,秩序也陸續恢複,葉開抵津僅僅幾天,風動一時的天津報亂就圓滿結束,外帶著“仁督”的名聲在津門廣為傳頌,他在政壇上的第一次亮相,出人意料的為他攢足了出場分。
除了葉開,最高興的就應該是攝政王載灃了,作為前者背後最大支持者,他一邊為葉開的出彩政績暗暗點頭,一邊慶幸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這是最好的結果,當然,有人歡喜有人憂,自從津浦鐵路窩案爆發以來,奕劻的臉色就沒有一天好過,尤其當那桐“畏罪自殺”消息傳來,七十多歲的老慶王更是差點癱倒在座位上。
那桐以這種慘烈的方式出局,誰也沒有想到,為了對抗載灃苦心經營的軍機處,就此缺失了重要的一環。
一條斷掉了的鏈子,怎麼能捆住一頭野心日益膨脹的幼獅?
已經顧不得其他人,一心想當馴獸師的奕劻,這時候滿腦子想的都是保全自己,但當壞消息接二連三的傳來時,奕劻的回旋的餘地越來越狹小,以至於他在載灃召集的軍機會議上完全成為擺設,處處被動。
乾清宮,崇德殿。
載灃提前通知,軍機處的四位要員匆匆而來,一場人事會議就此展開,載灃是主導者,他開口說的第一件事,就是鐵路大臣呂海寰的去留。
津浦鐵路窩案把這位督辦大臣推上了風口浪尖,天津谘議局彈劾他的奏折已經發到了中央,議員們在折子中明確寫道,一定要罷免呂海寰,嚴懲這位最高責任人,態度十分堅決,當然,在這些彈劾信中間,還夾雜著葉開的一份書信,他在信中也寫明,鑒於直隸谘議局的強烈反對,這件事載灃應該優先考慮。
所以,載灃把這件事擺在了前頭,一上來就說道,“津府議局彈劾鐵路大臣呂海寰,朝廷不得無動於衷,你們先議議吧。”
載灃的話說是說出了口,但軍機處的四個卻沒有一人發表意見,往常都是領班軍機第一個回答,這次奕劻卻保持了緘默。
他學乖了,或者說是另一套迂回為主的太極拳法。
氣氛發生著微妙的變化,身處其中的人都能覺察出,會議主導權正悄無聲息的發生著轉移,載灃居高臨下的指了指奕劻,以主人翁的語氣說道:“慶王,你是領班軍機,你說說吧。”
奕劻不緊不慢的咳了咳嗓子,腦袋裏卻正尋思著一個不會出錯的回答,“”
載灃鄙夷的鄒了皺眉頭,奕劻的話等於沒說,但這種曖昧的說話方式也正是後者的高明之處,他不需要表達觀點,因為自會有人替他把想說的話說出來。
“攝政王,老臣對此倒有些想法。”世續開口了。
“說”載灃抬了一下眼皮,擺擺手。
“前有津浦窩案弄得世人皆知,後有直隸谘議局的彈劾,朝廷的臉麵已經一落千丈,攝政王總要給外人一個交代,呂海寰身為鐵路督辦大臣,出了這麼大的過失,他是罪責難逃,所以老臣以為罷劾呂海寰正當其時,最好最加上一句永不敘用,以示嚴懲。”
世續的話說的不無道理,津浦鐵路窩案已經弄得沸沸揚揚,就連外國的報紙也大肆宣揚,而身為國家最高負責人的載灃,當然不能坐視朝廷的顏麵蹭蹭蹭的往下掉,不管前者的發言出於什麼目的,這次他倒是讚成世續的建議,罷免呂海寰,用他的官位換取丟失的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