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哉”
載灃學著古書上的語調回答道,他直接同意了這個提議,然後順勢往下提問,人選基本出不了這個範疇了。
皇族內有什麼人,善耆,載澤,毓朗,溥偉,溥倫,還是載濤,載洵?
他扶著桌子,聽葉開繼續分析。
“軍機大臣,位列中樞,乃國家首要重臣,自然不能選個庸庸碌碌之輩,既要有威望,又要有資曆,更要有才識,當初正是因為老恭王奕欣才幹過人,總攬軍機處大政,才有大清的同光中興,攝政王應當再這樣的人裏麵挑選。”
葉開不知道載灃心裏是不是已經有了想法,也就沒有提前暴露自己的意圖。
“六爺奕欣....”載灃似乎在默默的念叨,然後抬頭很直白的說道:”皇族中有誰能擔此大任?“
葉開放心了。
“回攝政王的話,臣以為澤國公可以擔此大任。”
葉開終於說出這個醞釀已久的名字,從某種意義上講,葉開的出身低微,既是一個優勢,又是一個優勢,旁人根本不會把他和堂堂皇室貴胄扯在一切,他也就無所顧忌的表明自己的意圖。
“載澤?”
聽這話,載灃忽然皺了一下眉毛。
在他心裏,組建禁衛軍的毓朗更為合適,他本以為身為同僚的葉開會這樣說,然後可能是老邁有威的肅親王善耆,載澤充其量是第三,當然這都是很模糊的感覺了。
“就是那個天天喊著要立憲的載澤?”
載灃有些遲疑,而葉開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接著說服的機會。
“正是澤國公,臣之所以推舉他就是因為其傾向立憲。”
載灃這就不大明白了,他可不希望身邊又多了一個天天唱反調的人。
載灃不明白,葉開卻腦子清楚,“敢問攝政王,我朝是否一定要立憲?”
“這還有假,仿行立憲詔書都頒布了,自然是要成為立憲國。”
載灃眉頭皺的更甚,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這不是明擺著嗎,立憲已經成為全國共識,立憲的團體政黨遍及全國,大大小小幾千個,就算他想要退出也來不及,然而葉開接下裏的一句話,就讓他的疑慮瞬間釋然了。
“既然立憲已是必須之選,那攝政王總不會希望是外人主導這立憲進程吧?”
載灃徹底說不出話來,他突然醒悟,既然立憲非要有人做,那還不如自家人來做,因為,上一個主導這一切的“外人”可叫袁世凱。
那是一個給他帶來無盡麻煩的人。
“好,載澤做軍機也算合適。”載灃終於鬆了口。
葉開沒有再多說話,剛才的一句話已經足夠了,多說反而引起不必要的懷疑,盡管這種可能性已經日趨減小。
正是因為葉開及時止住了嘴,留給載灃一個獨立思考的空間,他幾次三番的想了想,覺得這個人選越來越合適。
“你良賚臣知我心啊!”
載灃哈哈大笑,在葉開的麵前,他完全沒有了必要的矜持和穩重,這是一個純私人的空間,算起了,今年載灃也不過二十六歲,正是青澀未脫,成熟未全的年紀,而他麵前的葉開,也才三十出頭。
“良弼願為攝政王效犬馬鞍前之勞,生生追隨,寧死不渝。”
葉開不失時機德爾說道,特殊的環境,讓這看起來不怎麼虔誠的“忠心”顯得真實無比。
載灃站起身來,拍了拍葉開的肩頭,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才臉帶欣慰的說道。
“良卿車馬勞頓,天色不早,還要到我這府上來,快回去休息吧。”
作為當權者,這本該是一句安撫人心的客套話,但是卻是載灃發自內心的,他不希望後者出一點的問題,眼前這個人,是他賴以生存的拐杖,不能折斷,更不能腐朽。
葉開躬身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