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內閣總理大臣....”
望著遠去的背影,載澤再次陷入了呆滯當中。
他不知道用什麼樣的形容詞來表達此時的心情,隻是口中不住地回味著那個六個重如千斤的字,以及隨之帶來的心靈上的震感。
那道逐漸消失在視野中的輪廓,究竟有多大的魔力,未來內閣總理大臣的寶座,難道他還真的能辦到?載澤不相信,但滿腹懷疑當中,還夾雜著一點細若遊絲的希冀,因為之前辦成的事,讓後者的承諾,聽起來不像是空穴來風。
葉開當然不是要構建一起政治版的龐氏騙局,他確實要把載澤推上首任內閣總理的位置,隻有這張大旗不倒,他才有足夠的空間去運作和打擊異己,隱秘進行每一步計劃的葉開,自然而然給人一種手眼通天的感覺。
如果載澤還因為後者的獅子大張口而猶豫不決的話,那三天之後的一條明發上諭,就讓這種懷疑瞬間冰消水解。
載澤接替那桐的位置,被任命為軍機大臣學習上行走,翌日起正式入直,距離真正的軍機大臣隻有一步之遙,接下來就是程序性的步驟了,三五個月內,學習兩個字就可以去掉,真宰相的位置也會在同一時間確立。
載澤笑的合不攏嘴,葉開這邊同樣興奮異常,隨著一紙任命的下達,五百萬兩的大合同也由此板上釘釘,載澤這次到爽快的很,手指輕輕一撥,五百萬兩就劃到了葉開的手上,當然有人高興有人憂,這五百萬兩銀子是從北洋軍的軍餉裏割下來的,並美其名曰,皇室禁衛,優先供應。
對此,北洋軍是敢怒不敢言,替他說話的人不是罷了官就是遭受一連串的打擊至今抬不起頭來,作為北洋軍的幕後老板,奕-劻隻能把這口氣咽在肚子裏,靜等風波停息,暗中以待不時。
然而,對於奕-劻的政治死敵們,是絕不會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一切就仿佛預先安排好的那樣,在載澤被封為預備軍機大臣的同時,幾個月來已經銷聲匿跡的袁世凱被重新啟用,說起來這次的任命也算是委以重任,隻不過他的到任地不是北京,而是大洋的另一端。
駐美洲全權大使,總攬英屬加拿大,美利堅國,墨西哥,古巴,以及整個加勒比海地區的外交工作,還有部分軍事民務權力,基本上這個權力等於說了白說。
接到任命書後,袁世凱當然不會乖乖就任,以病推脫,拒絕前往,再次申明自己的不仕之心,但此時的他已經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來了,傳職太監的隨行人員中,帶著槍的警衛局“夜梟”可不在少數,並且,除了聖旨外裏麵還夾藏了一份葉開手寫的書信,曆數袁世凱離職期間與朝中大員的書信電報往來,其中就包括陳璧,那桐和奕-劻,如若不去,上麵不會保證這些內容不會曝光出去,到時候殃及的就不止一人兩人了,雙重威脅下,袁世凱沒有選擇,隻得輕裝簡便,遠赴重洋,在一雙雙眼睛的注視下,登上了駛往舊金山的中國郵輪。
當葉開精心醞釀的這枚重磅炸彈轟然起爆時,遠坐在慶王府的奕-劻感受到了強烈的震感,短短一年時間不到,身邊的心腹大臣,倒的倒,掉的掉,再這樣下去,奕-劻真的要成為孤家寡人了,這是一個無比危險的信號,奕-劻再也坐不住了。
長春宮,綏壽殿。
雖然太後獨尊的時代已經遠去,但這裏仍然是富麗堂皇,氣派不減,不管怎麼說,新的隆裕太後仍然是紫禁城內宮的主人,這份必要的威嚴猶在,況且身邊的寵監又這麼“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