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精心策劃好的陰謀,軍機處的官員到來,向所有人陳述整個事情的經過,這些話不是說給載灃聽,更多的是那些大臣,隻有他們徹底相信,才能迫使載灃讓步。
奕-劻熟稔官道,他很清楚這時候載灃的態度無足輕重,大臣們才是關鍵。
透過宣旨官員的口舌,一場別開生麵的****起因就這樣展現在聆聽者的麵前,他們在說話中反複提到了一個關鍵的名字,毓朗,正是因為他的玩忽職守,這才釀成了這次驚天大禍,這是眾怒所在,也是一切禍事的起因,總之,毓朗是罪魁禍首,士兵們是無辜的。
當獲得消息的渠道被壟斷後,就算是再荒誕不經的謊話都變成唯一的事實,載灃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大臣們相信就好了,而作為整個事件的最終負責人,載灃沒有退路,必須當機立斷,給所有人一個交待。
“請攝政王免去毓朗的職務,不然這場****還不知道鬧到什麼時候,等到中外皆知,那就貽笑大方了!”
讚成罷免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載灃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話來敷衍大臣了,焦灼之中,他看向政務處中資曆最淺的練兵大臣良弼,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夾在一幫重臣們的葉開,依舊保持沉默,隨著大臣的屢屢進言,他擺出了一副隨波逐流的樣子,期間還不時點點頭,以示讚同,似乎對載灃的窘境完全視之不理。
不是葉開故意裝聾作啞,而是用這樣的方式告訴載灃,不要和所有人為敵。
如果沒有根本沒有贏的希望,那就不要輸的連本金都不剩,連下一局上場機會都沒有。
載灃明白大勢已去,失望地歎了一口氣,微微攥緊手,處在下達命令的臨界關口,就在這個時候,一條石爆天驚的消息傳進了廟堂之內,頓時讓整個局勢蒙上了一層血色陰影。
民政部的人緊急來報,騷亂士兵圍困朝廷命官,京師巡警署接到命令前去清場,期間有人持械違抗,巡警不得不還擊,事情發展到最後,演變成一場流血衝突,擊斃逆亂分子七十餘人,打傷三百五十人.....
消息傳來,大殿裏一片寂靜,除了通報消息的民政部官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震驚。
“誰下令開的槍!”
這是載灃反應過來後說的第一句話,緊接著,一股肉眼可見的紅色便從他脖子根處擴散開來。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件事還有處理的餘地,而現在,隨著血濺當場,人命升天,這件事再也著遮掩不下去了,民政部的消息,成了壓倒載灃的最後一根稻草。
“是善耆...大人...”
民政部的官員嚇了一跳,顫顫巍巍的回答。
知道了答案又如何,載灃的問話無論如何都不能進行下去了,隨著事態的發展還不知道有多少自己的人牽扯進去,當務之急,是盡快處理,避免不良後果進一步發酵。
“來人,傳本王口諭,免去貝勒毓朗步兵統領一職,令其戴罪在家,聽候發落。”
載灃說完轉過身來,用近乎陰沉的麵部表情看了看所有人,這下你們總滿意了吧?
處理完毓朗的事,這場****還沒有完結,下一步,必須用更實際的措施,遏製住局勢的蔓延。
這場波及甚廣的亂子,終究還是需要有人去收場,而人選是誰至關重要,威望太小,不足以體現朝廷的重視程度,也起不到立竿見影的效果,不能再拖下去來了,多一分鍾結束,朝廷就多一份尷尬。
“哪位大臣願意跑一趟,平息這場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