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良弼還沒回複?”
載灃在房間踱步,腦門上浮著一層汗,太監戰戰兢兢的圍在一邊,誰也不敢大聲喘氣。
“還沒有....”
總管太監哼哼唧唧。
“發,接著發!”載灃大聲命令。
“王爺,這第十五封電報了,要回也早該回了....”
載灃一瞪眼,太監最後的話立馬吞回了肚子裏。
“大膽奴才!你是挑唆本王和賚臣之間的關係嗎!”
“奴才不敢。”太監們嚇得一哆嗦,趕忙叩頭求饒。
“還不快滾!”
載灃瞪了瞪眼,太監一個接著一個豕突狼奔,一會兒就沒影了,房間就剩下他一個人。
載灃接著踱步,卻是越走越亂。
“平日裏,你最機警,怎麼這回這麼遲鈍?”載灃自言自語,眉頭卻是始終皺著,“難道真的怪本王不聽你當時諫言,惹下如此滔天巨禍?”
載灃深吸一口氣,望了望房梁,再度搖頭。
“不對,賚臣不是這麼分不清分寸的人,他沒來定有原因。”
載灃還是堅信葉開會來,帶著幾萬禁衛軍將士替他收拾殘局,但目前的情況又不得不讓他懷疑,總之,消息的閉塞讓他陷入了兩難。
王府外,奕-劻的煽動演講還在繼續,體製內的倒戈遠比體製外更有說服力,特別是奕-劻還是正派的皇族元老,群眾舉著標語,情緒不斷高漲,他們叫喊著讓載灃下台的口號,生生不息,甚至局部地帶還爆發了激烈的衝突,局勢一度緊張。
每一分每一秒對載灃都是一種煎熬,他孤立無援,且沒有任何辦法,除了等待葉開的援軍。
“王爺,群眾鬧起來了,衛兵快攔不住了!”
下人急急忙忙來報,看見載灃滿臉憤怒,又把腦袋縮了回去,他可不希望成為那個撒氣的倒黴蛋。
“良弼來信了沒有?”焦急著跺了跺腳,好半天後,載灃才憋出了一句話。
“良府沒人應,京城指揮所沒人應,南苑禁衛軍大營也沒人應....”
下人的話無疑宣判了載灃的死刑,在這一刻他閉上了眼睛,突然而至的黑暗幾乎讓他暈厥。
“你說法國有個路易皇帝,也是這種****局麵,被暴民抓住砍了腦袋,這話是你說的吧?”
下人愣了愣,他不知道王爺說的什麼,更不知道王爺怎麼會突然蹦出一句這樣的話,聽起來卻怪嚇人的。
“王爺,您可千萬別這麼說,您是咱們大清國的皇父攝政王,是大行皇太後冊封的監國攝政王,誰敢這麼造次。”
“攝政王?”載灃“哼”著笑了兩聲,“本王即位以來,皇族不服,大臣不服,封疆大吏們不服,革命黨也不服,一路鏗鏘竭蹶,都在看本王的笑話,本王現在都不知道這監的究竟是誰的國?”
載灃笑的有些淒慘,他擺了擺手,吩咐道:“你去,打開府門,讓奕-劻他們進來,本王要當麵問問,他們的“國”和本王監的“國”到底是不是同一個?”
“紮”
下人緩緩退後。
.......
奕-劻還在大費口舌的叫喊,他吸納的民意和聲望已經足夠他當上內閣總理了,就在這時,門開了,他望著洞開的府門,如同看到了一個新的時代,他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