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就怪在這,少軒你想,此人後台盡失,卻沒人敢清算,資曆不高,卻仍屹立不倒,聽說這內閣裏麵,好多人都為其馬首是瞻,跟資政院裏的那幫刁蠻議員也交情頗廣,嘿,你說奇怪不奇怪?”
福順這麼一說,張勳也頓有所悟,想想也是,怪不得幾天前,慶-親-王奕-劻密電提督府,讓他看在袁督軍的份上,密切監視此人在江南的一舉一動,特別是軍隊,萬不可讓其控製軍隊,最好能把把的諸多實權架空,讓他當一個空殼總督。
“聽你這麼說,這個良弼還真有點神啊,還不知道咱這個小廟容得下容不下這尊大菩薩?”張勳性格粗獷,聽了福順的話不由哈哈大笑,“福大人,走,咱們去瞧瞧去,看看這尊菩薩究竟長什麼模樣?”說著便騎上了馬。
“起駕”
福順擺了擺手,示意隨從緊跟著張勳,一行人向外城的兩江總督署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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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江總督署,位在江寧外城以南,太平天國定都南京的時候,曾在此地大興土木,修建了院門九進的天王府,長毛兵敗後,這座照搬皇宮規製的府邸,便改造成了官府衙門,有多套政府機構班子在這裏駐紮辦公,其中分量最重的無疑是兩江總督署。
府衙大門,富麗堂皇,寬大敞亮,門口處,兩尊大石獅作嘯天狀,甚至威武。
張勳,福順到的時候,門口已經擠了一大堆官員,見到他二人的依仗,眾人紛紛示意行禮。
張勳下馬,福順下轎,相互寒暄後,與眾人並列站在一起,這裏麵有江寧織造,臬司,道台,和本地的父母官,福順在江寧為官多年,這些人大多熟識。
“將軍,這個人也來了。”人群中有人對福順說道,然後幾道目光齊刷刷扭向了一邊,似乎是提醒上司,又似乎是對“那人”的天然排斥。
福順,張勳跟著扭頭,眼睛卻好似被刺紮了一樣,臉色驟變,眼神陰鷲。
張勳,福順和一幫官員站在一邊,以那人為首的幾人單獨站在另一側,兩部分人的裝束也涇渭分明,一邊舊式軍裝或製式官袍,而另一邊卻是標準的仿德式軍裝,馬褲,皮靴,以及帽簷上的團龍徽,都分外引人注意,這些醒目的裝扮,無一不彰顯著他們特殊的身份。
新軍!
兩撥人相隔幾米遠,卻好似陌生人,彼此之間透出的敵意,但凡在場,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我大清的總督來了,諸位迎接,合情合理,但此人倒恬不知恥的來了,也不知道,他效忠的是哪一國,哪一君?”
福順冷冷說道,譏諷之意,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