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救濟,一張口就要兩千萬兩,良弼一人獅子大張口罷了,這載澤,盛宣懷也真敢往本王這裏送?”奕-劻冷笑道。
“上海真糟了災?”徐世昌心中卻驚瀾未落,道:“一下子需要這麼多?”
奕劻嗤笑一聲,“誰知道他良賚臣盤了什麼心思?”
“慶王應該派人查查,上海灘果真糟了這麼大的難?”徐世昌勸道。
“菊人,你是不知道,良賚臣素來詭詐,本王多次上了他的當,這次決不能在信!”
“良弼一人或許敢耍詐,但要度支部,郵傳部配合著他一起蒙騙中央,這不大可能,再說動輒兩千萬兩,這麼大的事,總不能都是誆騙吧?慶王還是三思。”
徐世昌緩緩說道,奕劻卻擺了擺手,示意不要再說了。
“你過去告訴載澤,盛宣懷,今年政府的用度已經標度清楚了,府庫中的銀兩不能擅自挪用。”奕-劻對來人吩咐。
“菊人,良弼是在向本王攤牌,麻煩和銀子選一樣,哼,這種無端生事的鬼把戲,本王決不能讓他得逞!”
“可..”徐世昌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洋人那邊怎麼辦?良弼肯罷休?”
“本王自會與他們說清楚,這是兩江總督的個人做法,不是大清政府的意思,該他們怎麼辦就怎麼辦,不用理會這個無端生事之人。”奕-劻早就想好了對策。
徐世昌也不再說話了,雖然覺得不靠譜,但眼下也隻能這麼著了。
“要是袁項城在就好了,他的才智權謀,不在良賚臣之下,有他在,定能製住此人。”徐世昌幽幽說道。
“快了,快了,再有一個月,世凱就能到天津了,你說他也真是的,不從舊金山直接買票回國,偏要繞遠路,輾轉智利國,巴西國,在從非洲那地方繞過來,嗐,這一繞,可就遠多了。”奕-劻頗為抱怨的說道。
“袁項城這麼做,恐怕有他的道理,或許他覺察到了什麼?”作為多年的老友,徐世昌很清楚袁世凱的為人。
“菊人,你想說什麼?”徐世昌這麼一說,倒讓奕-劻警覺起來。
“怕有人不想讓他回國”徐世昌道。
“誰?革命黨,還是?”奕-劻忙問。
“哈哈,慶王,我也就隨便猜猜,您老不用放在心上,說不定項城隻是想去別處轉轉,咱們不用太過緊張。”徐世昌笑道。
“慶王,在下告辭了。”
“哦,菊人慢走。”
徐世昌悄步離開。
徐世昌是離開了,但奕-劻的心卻久久不能平複,前者剛才的話,無意中戳中了他的心結,他還清楚地記得,就在一個月前,章宗祥在轎子裏被殺,而他的死,簡直太蹊蹺了,如果真如外界所說,是革命黨幹的,那殺人手段也太高明了,高明到他們根本沒必要,派汪兆銘這樣的業餘殺手來暗殺載灃。
奕-劻沉思片刻,突然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
“殺人者,怕不是這賊良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