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捕臉色微微發僵,生人?熟客?這可不是什麼巧合啊。
“家父對公爺這樣的年輕俊才敬仰的很,一點點禮物,不成敬意。”袁克定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片,是彙豐銀行開的,數額不大,上麵有幾千元。
“我聽說以後要變通旗籍了,旗產什麼都要收歸國家,載捕,你家裏姊妹多,用度大,袁大帥的心意就收下吧。”
這擺明是赤裸裸的人情賄賂,載捕明聲拒絕,“老師,禁衛軍軍紀甚嚴,載捕不能收。”
“收下吧,沒多少銀子,也是人家的一點心意。”見載捕還不肯收,馮國璋接著道,“權當是幫一幫袁大帥了。”
幫一幫袁大帥....這幾個字入耳,載捕臉色驟變。
好半天,他才喘著氣說道:“老師,你也知道,禁衛軍和北洋...”
馮國璋直接打斷了載捕的婉拒,盯著他,幽幽歎道:“載捕,錯可不能犯第二次咯...”
聞聲,載捕當場僵住。
....
皇城,袁宅。
袁世凱在魚缸前弄魚,袁克定匆匆趕到。
“事情辦了?”
“辦了,但是..”袁克定有些略微扭捏的開口,“載捕不肯收,讓父親失望了。”
袁世凱倒不意外,眼睛盯著缸中的魚,“他怎麼說的?”
“他說軍紀甚嚴,良弼要是知道了...”
“噗”的一聲,水花四濺,魚被抓了起來,扔到了另一個缸裏。
“哈哈,魚上鉤了。”
袁克定立馬會意,麵露喜色:“父親覺得這個人可行?”
“十有八九”
袁世凱擦了擦手,笑眯眯的解釋,“如果他真心不接受,必定會說‘良大帥對其恩情甚篤,我不忍負他’,而不是空泛泛的‘軍紀甚嚴’了,克定你要知道,軍紀這種東西,擱在打仗的時候或許管用,因為那時候的命不值錢,要是放在平時,就命就值錢多了,誰想頭上就被人壓著?人心就是如此。”
袁克定想了想,笑逐顏開,“父親果然是帶兵之人。”
袁世凱沒有多說,接著問道:“這件事先放在一邊,說說軍諮處的情況。”
聞言,袁克定恢複了正色。
“那人說良弼聽聞父親順利返京,勃然大怒,氣的直跳腳,還把警衛局統統罵了個遍,聽說南邊來人了,要把現任局長蔣誌清撤掉,八成是為這件事負責。”袁克定說道,“看來父親的這步棋走對了,良弼已經輸了一大步。”
袁世凱點了點頭,“這個蔣誌清何許人也?”
“良弼的鷹犬”袁克定道。
“今年多大了?”
“還不到三十”
“不到三十?”袁世凱有些驚訝,“不到三十,正是鼎盛春秋啊。”
“自保定武備學堂畢業後,就一直在良弼身邊,替他出了不少力,那人說在警衛局內他是良弼的第一助力。”袁克定在一旁解釋。
“第一助力,哈哈,助力,反力就在一念之間,三十歲不到,正是鼎盛年華,他豈可心甘情願引退?”
袁世凱琢磨了片刻,立馬吩咐道:“定兒,此人可以謀劃一番,軍諮處和禁衛軍是良弼的左膀右臂,咱們一樣都不能拉下。”
“是,父親。”
袁克定當然清楚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