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廓索維慈閣下,你看到了,中國人這次來勢洶洶,如果不答應他們的要求,我恐怕他們不會輕易屈服。”朱爾典麵色沉鬱,麵前坐的是俄國公使廓索維慈,談話期間,兩人是神情都有些不大輕鬆。
“聖彼得堡還在討論,到現在為止,他們還沒有取得一致意見,沙皇陛下的態度模棱兩可,那幫大臣還在做最後權衡....”
廓索維慈的麵色有些疲憊,和中國人的秘密談判已經斷斷續續進行了三天,離和解之日仍遙遙無期,雖然廓索維慈對遠東問題有極大地權限,可以越級向沙皇諫言,但這並不意味他可以一錘定音,特別是聖彼得堡還有其他的聲音,那裏的爭論同樣激烈異常,最核心的問題就是以什麼樣的方式退兵,這關乎臉麵問題,要知道一個人若是俯視久了,要想把脖子扭正過來,平視對手,這的確不容易。
但在廓索維慈看來,這都是華而不實的狗屁問題,他才是全權駐華公使,中國人的虛實,他要比聖彼得堡那群公卿大臣看得更清。
廓索維慈心中一直有個聲音,就是對俄國內政深以不滿,除了腐朽的上層貴族一手遮天,還有就是外務大臣的軟弱無能,特別是他主導的外交政策,簡直沒有絲毫彈性。
從1905年被日本打敗後,廓索維慈就希望俄國實施真正的君主立憲製,成立全權內閣,強化首相大臣的權力,而不是像現在一樣,繼續實行延續了幾百年的君主混合製,簡直落後的要命。
沙俄帝國外強中幹,從國內越來越激化的工人起義運動就能看到一二,如果立刻不轉型,帝國總有一天會轟然倒塌,廓索維慈對此深以擔憂。
“如果這樣的話,英國內閣會考慮派遣外交大臣,親自去聖彼得堡,麵見你們的沙皇陛下,對此問題進行必要的斡旋。”
朱爾典進一步說道,但廓索維慈卻好像沒聽到一般,低著頭不知想著什麼。
“廓索維慈?你在聽我說話嗎?”朱爾典小聲的提醒,那樣子對方似乎走神了。
“哦,抱歉..”廓索維慈反應過來,尷尬了幾秒鍾,隨後接著道:“昨天的談判,中國人提出了新的要求,讓蒙古保持中立可以,但他們要俄方轉交喀爾喀的大活佛,不然的話,駐軍是不可避免。”
圍繞著《中俄密約》的內容,中俄雙方已經打了幾天的口水仗,最後焦點落在了一個問題上:哲布尊巴丹的去留問題。
“那您們的意思是?”朱爾典問道。
“聖彼得堡說決不能交給中國人”廓索維慈聲音冷淡的說道。
哲布尊巴丹是俄國人苦心經營豎起的分裂大旗,是插在喀爾喀內部的釘子,絕不輕易放棄,其中的利害朱爾典很清楚,沉思了好久,也沒有想出什麼好辦法。
末了,他隻能歎氣說道。
“但願外交大臣能說服沙皇。”
廓索維慈搖了搖頭,同樣歎了口氣。
.....
“大帥”張嘯光進門。
“俄國人說可以把中立期限減少到二十年,但哲布尊巴丹不能交出來。”
聽到這個消息,葉開立馬啐了一口氣,這位北方鄰居還真是貪婪成性,至死也不肯放下分裂中國的野心,到此他也喪失了所有耐心。
“電令全國,剝奪八世哲布尊丹巴呼圖克圖的稱號,廢除喀爾喀轉世活佛製度,再告訴內蒙古的章嘉呼圖克圖(章嘉活佛),於今日兼任喀爾喀格魯派黃教法王,兩王合一,喀爾喀再沒有什麼佛爺了。”
葉開這麼做,和廢除達-賴,迎立****的套路如出一轍,既然俄國人揣著這塊垃圾不肯放手,那就永遠把他丟入曆史垃圾桶,對喀爾喀來說,這無異於一場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