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1 / 3)

雙陽譜(風靡)

前言

除夕夜,在看了一個什麼晚會兩小時後,終於耐不住性子,呼狐朋喚狗友,三五成群,浩浩蕩蕩跑去燒香去也。

準備了一口袋的香蠟元寶,卻被人牆排擠在外不得其門而入。壞心一起,隔著幾十米就向前拋,接著就聽見有人哀叫連連。

神啊,原諒我吧,其實我的心很虔誠,正是因為誠心,所以害怕您看不見,才想做出一些舉動讓您注意到我嘛。

這樣的懺悔應該很有誠意吧?

在山上瘋瘋癲癲了一整夜,竟然沒有被主持趕出去真的是奇跡。直到天邊隱約有曙光出現,一個提著啤酒瓶的家夥才踢踢身邊的人,“喂,喜不喜歡看朝陽?”

“別逗了,大家都是睡神一族,誰有那個精力早上爬起來看朝陽?夕陽還差不多。”睡意漸濃的人耷拉著頭,咕噥著。

哦,原來是這樣啊!

朝陽和夕陽都是很平凡的事物嘛,大家都不注意,那麼,嗬嗬——那是不是代表,有發揮的餘地?

滿足地仰頭大笑,看見的是倒了個轉的千手觀音。

“就許個願吧,願偉大的愛情都孕育在平凡的故事中。”

接著,呼呼呼……

這個新年,畢竟還是有收獲的。

楔子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夕陽……”

“啪——”

伴隨著清脆的碎裂聲,本來念得搖頭晃腦的老師暫時停下節奏,跟著其他的同學一起將視線投向靠窗坐的一名女孩。隻見她俏臉微紅,手中還捏著一支已經陣亡為兩半的圓珠筆。

“這位同學,你——有什麼事嗎?”新學期伊始,還不完全識得班上的學生,自認為是老好人的老師推推鼻梁上的老花鏡,問女孩原因。

“難道除了這些詩詞,就沒有其他的可以念了嗎?”不回答老師的問題,女孩反而憤憤不平地問道。

“哦?這個——”沒有料到她會這樣問,老師尷尬地笑笑,“這是我們高中課本的要求啊,不可能隨便修改。再說,李商隱、馬致遠都寫得很好,借景抒情、含義深遠。你看,所謂夕陽——”

“啪!”更大的響聲來源於女孩突然站起撞翻椅子的動作,“管他什麼意境,我要聽的絕對不是一提起夕陽就哀怨得要命的狗屁東西!”

“你——”縱是脾氣再好的老師也忍受不了這樣的出言不遜,將課本往講桌上重重一拍,他指著女孩說:“叫什麼名字?下課到教導室來!”

緊張的氣氛彌漫開來,教室裏頓時鴉雀無聲。

“記住了,我叫——”不理會周遭的目光,女孩抬高了下巴,一字一頓地說:“孟——夕——陽!”

我叫孟夕陽。

小時候問媽媽,我為什麼叫夕陽?媽媽總是微笑著摸我的臉頰,細細告訴我原委。她說,在生我的前一天,她做了一個很美麗的夢,夢見和爸爸一起在沙灘上散步,他們的身後是一連串的腳印,而夕陽的餘輝就那樣灑在他倆的身上,很是夢幻。而生我的時候,恰恰是在傍晚,我發出響亮啼哭的那一瞬間,在疼痛與快樂中掙紮的媽媽又看見了窗外的夕陽,昏眩中,她決定了我今後的名字。

我一直為自己的名字而自豪,也一直以我的媽媽為驕傲。我認為我是幸福的,雖然,我的戶籍本上並沒有父親的名字。我的生命中隻有媽媽的存在,是她,給了我一切的一切,所以我要保護她,包括保護她給予我的名字。我叫孟夕陽,不能讓人玷汙的名字!

我知道常常有人在我的背後竊竊私語,說我是私生子,笑我媽媽未婚先孕生下我,我也知道,媽媽背著我抹過很多次的淚水。小時候在上幼稚園的時候我經常被一群孩子欺負,他們都笑我,笑我是沒有父親要的孩子。那時候我真的很委屈,我哭著回來問媽媽爸爸在哪裏,媽媽總是緊緊地摟著我,告訴我爸爸就要回來了。年幼的我於是不斷地在等待,等待我的爸爸回來。在無數次的等待與失望中,我終於明白,我心目中的父親永遠不會出現,永遠不會回來保護我和媽媽。

我告訴自己,孟夕陽,你隻有自己堅強。

“這是怎麼回事?”卞朝陽一走進學生會的辦公室,就看見兩個掛了彩的家夥橫七豎八地倒在裏麵。依照他們鼻青臉腫的程度來看,戰況激烈可見一斑。放下手上的東西,熟門熟路地拉開抽屜,取出裏麵的藥品,他順勢拉過一個倒黴蛋就開始上藥。

“啊!朝陽——痛——輕一點——”隨著卞朝陽下手的動作,殺豬般的聲音立刻響起,配合得分秒不差。

“知道痛還要打架,嗯?”毫不理會求饒的聲音,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真的啦,這次真的是不管我們的事情,我和少庭發誓,絕對沒有去惹事。”康懷樂一邊不斷地躲閃著,想要避開卞朝陽的“毒手”,一邊不忘澄清自己的清白無辜。

“是嗎?”停下動作,暫時饒過他,卞朝陽將目光投向一旁的房少庭,“那少庭你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親眼目睹了康懷樂慘狀的房少庭見卞朝陽看自己,連忙後退了三步,確定是在安全區域了之後才開口:“你也知道,每年學生會的迎新活動是在這段時間開始,今年輪到我和懷樂主持,所以今天下午放學之後我倆就去一年級了解情況,去了幾個班,嗬嗬,今年的學妹可真是漂亮啊——”

“那你可真是賺夠本了。”涼涼的聲音好心地提醒他,“不會是因為看人家所以被打吧?”

“哪有?小學妹還送我點心呢。”房少庭不服氣地頂嘴,就要翻自己的書包拿證據。

一支飛鏢從他的耳邊斜斜飛過,準確無誤正中他身後大門上掛著的箭靶紅心。

“少庭,重點、重點。”在心裏哀歎房少庭的不識時務,不知什麼時候躺在沙發上休息的康懷樂小聲地提醒他。

“哦,嘿嘿,不好意思。”聽見康懷樂給他的暗示,再瞄瞄正在把玩飛鏢的卞朝陽,房少庭吞吞口水,幹笑著放下書包,老老實實地說道:“到了一年三班,看見隻剩下一個女孩子在裏麵。所以啦,我和懷樂就過去問她叫什麼名字,順便登記而已——”

“我想知道的是你們為什麼被打,是誰打的,沒有興趣聽你講你的豔遇史。”卞朝陽揮揮手,打斷房少庭的話,表示自己沒有興趣再聽下去。

“可是、可是——我們就是被那個女孩子打的呀。”房少庭囁嚅地說,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不可聞。

“你——說什麼?”卞朝陽轉過頭,不敢相信地問他。若非幾天前剛做過體檢,證明他的聽力完全正常,他還真以為自己有重聽。

“他說,我們是被那個女孩子海扁的。”雖然很難以啟齒,但是畢竟是事實,康懷樂還是很勇敢地承認道。

“老天爺,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居然被一個女孩子揍?而且還這麼慘,你們到底做了什麼讓人家發指的事了?”卞朝陽拍拍額頭,覺得有些頭疼,他實在是很難想象麵前這兩個身高超過一米八的家夥居然被一個女孩打得一塌糊塗。

“我們做了什麼?哈,我還想問呢。”不服氣地坐起來,康懷樂摸著自己腫起來的臉,“不就是拿她的名字開開玩笑嗎?至於打我的臉嗎?”嗚嗚,腫得好高,痛死了。

“你拿她的名字開玩笑?”是這樣嗎?卞朝陽饒有興趣地撫摸下巴,“少庭,那個女孩,她叫什麼名字?”

“說起來還有一個字和你一樣呢。”房少庭翻開書包,掏出一本花名冊扔給卞朝陽,“她叫孟夕陽。”

穩穩地接住花名冊,在桌上攤開,卞朝陽細細翻看。

“有趣哦。”湊到卞朝陽的身邊,將名冊頁碼直接翻到的一年三班,康懷樂指著其中的一個名字,“你們兩個,一個朝陽、一個夕陽,都說一山不容二虎,我看我們學校裏能不能裝下兩個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