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三章(1 / 3)

陽春三月過去,迎來人間四月天,空氣漸漸暖起來,氣溫也常常反複。

最終她還是沒把錢拿給成筠轉交,因為想不出合理的理由來解釋她為什麼會欠寧冼玉錢。

總有機會還的吧?哪天抽個時間去他的小書店裏光顧一下,如果遇到他,就可以把錢給他。如果他真的要她請一餐飯,也可以。

唔,想起來怎麼好像是沒完沒了的?

她的人生計劃裏,其實並不包含要認識這個人吧?而現在,已經從一個遠遠的背影變成了一個真的認識的人,還一起吃了三次飯……

“舒涵?”成筠小小聲地叫她,“老師叫你回答問題呢!”

唔……她連忙站起來,真是的,又走神了嗎?似乎自從寧冼玉對她說了那句“你很容易走神”之後,她就真的變得很容易走神了。居然連最喜歡的選修課——外國文學史都走神了?

“你怎麼了?”下課後,連忙趕往下堂課的課堂,成筠有些擔心地問她。

“我沒事啊!”夏舒涵笑了笑,捧著書繼續走。

“你臉色不太好,有點紅,是不是有些低燒?最近流行感冒噢!”成筠提醒她。

她摸了摸額頭,“是嗎?”好像真的有點燙,“沒關係啦,可能天氣有點變化,我不太適應吧。”

“希望吧。你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說,我陪你去校醫院看一下。”

“好啊,謝謝你,成筠。”

“嘿,你還和我客氣,”到了教室,她們坐到最後一排的位置,成筠一邊拿出書一邊問道,“真的決定不考研了啊?你這樣,我很孤獨呢。”

真的是可惜了,舒涵是一定可以考上的。

夏舒涵點頭,“是啊,不過我可以晚上陪你一起上自習的。”

“這樣?”成筠看看她,“算啦,你這樣我會良心不安的。不過,你成績那麼好,說不定有保送的機會呢!”

保送?這個可能性她從來沒想過,在她感覺裏,那是比她自己努力考上的可能性還低,“不可能吧。”

“每年都會有名額的。倒是現在課程不緊張,你有沒有考慮打工?”

成筠這樣問的時候,正好教授走了進來,夏舒涵沒答,過一會兒,成筠塞過一張紙來,上麵有個手機號碼。

她不解地看了成筠一眼,趁教授轉身寫黑板,成筠悄悄地說:“側門外那家書店在招幫手,就是我上次說的那家專門賣考研書的那家。”

是嗎?她詫異,上次寧冼玉明明說有個同學在幫他看店的啊!

“你要不要試試?就是每天晚上去看幾個小時就好。這是店主的手機號碼,我給你,你自己和他聯係吧!”成筠說完就專心地抄筆記,沒再說話。

倒是夏舒涵,瞪著那張紙片瞪了整整一節課。

下課後,頭真的有些暈了,她在桌上趴了一會兒,上廁所回來的成筠連忙叫她去校醫院看病。

“我去找教授請假。”成筠說著就跑去講台上給教授說,過一會兒,她就回來收拾書,“教授答應了,我們走吧。”

“不用吧?我沒那麼虛弱啦。”好誇張,成筠還伸手過來打算架著她走嗎?

“走吧走吧,小病不治會弄大的。”成筠捧了一摞書準備和她一起走。

夏舒涵想了想,“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還是留下來上課吧,順便抄下筆記。”這堂也是選修課,但教授就是不提供教材,期末考試全部靠筆記過關。班裏偏偏隻有她們兩個人上,如果兩個都走了,沒人抄筆記怎麼辦?

“可是……”

她笑著,頭是有些暈,“沒關係啦,我隻是有些低燒而已,不會半路暈倒的。你上課吧。”

走出了教室,她朝校醫院的方向走。天氣暖了之後,她就脫掉了毛衣,昨天降了下溫,應該就是那時候感冒的吧?

一路走過去,很快就看到了三麵環樹的籃球場。這個時候,是一群女生在上籃球練習課。她想起大一時,她也曾經上過籃球課,那時候的考試要求是在一分鍾內來回跑兩趟並投進四個球,雖然練習了很久,她還是笨手笨腳,最後還是交了錢補考過關。

體育……哎,她心中永遠的痛。

不自覺地就想起那個背影行雲流水的動作,心裏有些懷念的感覺伴著羨慕而來,不知道為什麼他整整一個學期都沒打球了。應該不是因為腳受傷的緣故吧?他的腳看起來是這個學期才受傷的。

不過,現在頭腦暈暈的,實在不適合想這個問題。她從外圍繞路過去,走到校醫院。

在掛號處,她拿錢準備掛號,手忽然頓住……呃,好像因為上課,她忘記帶錢了?翻了翻口袋,零錢是有的,隻是不知道等下醫生開了藥,夠不夠付藥錢。

“你怎麼在這裏?”身後忽然傳來微微有些淡漠的聲音。

她怔住,不是這麼巧的吧?“我……有些不舒服,來看病。”

“感冒了?”寧冼玉站到她身邊問。

她點頭,連忙掛了號,管錢夠不夠呢,先去看病再說,“你怎麼也在這裏?”

他手指朝腳指了指,“我來看腳。”

“噢,你的腳還沒好?”就說沒有這麼巧嘛!不知道他腳怎麼傷的。

“差不多了,應該今天可以拆線了。”他笑了笑,兩個小酒窩隱隱約約。

“那還好,”以後就不用看他一跛一跛地走路了。她拿過掛號單,指了指內科門診的方向,“我去看病了。”

他點點頭,“去吧,我也要去找醫生。”說完就轉身走了。

夏舒涵有些不平衡地瞪著他的背影,每次都留背影給她看,真不公平。目送他往二樓走上去,她自己也往一樓的內科門診走過去。

等看完病拿著醫生開的藥單出來,大堂裏一個人都沒有,她還是特地四下看了看,確定他不會突然從哪個角落裏冒出來之後才悄悄地出了口氣,也說不清是鬆口氣還是歎口氣。

要不要去劃價呢?根據她這兩年看病的經驗,醫生一般不會開很貴的藥,因為看病的多數是學生,但是最少都要二十多塊噢!她現在好像錢不夠。

“你幹嗎站在這裏走神?”寧冼玉從二樓一下來,就看到她在大堂中間發呆。

呃?真奇怪,明明看到他不在的啊,怎麼又冒出來了?“呃,我看完病出來,準備劃價拿藥。”

“那需要發呆嗎?我在樓梯上就看你呆在這裏了。”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幹嗎一定要用呆字?她哪裏有很呆?“我……”算了,不說了,她走到一個窗口去劃價。

“多謝,十七塊五。”裏麵傳來報價聲。

她伸手到口袋,眼角的餘光卻發現他還在原地站著,哼!說她呆,他現在不也呆在這裏?掏錢出來,呼……還好,她身上剛剛有二十塊。

“你怎麼會感冒的?”

一直到她拿了藥出來,他都還在,然後和她一起走。

“可能昨天忽然下雨降了溫吧。”她回答,偷偷看他一眼,唔,今天換了深綠色的外套,總算不是全身黑了。

四月的陽光,總算帶了點暖意照在人的身上,比起昨天的小雨天氣,顯得舒服多了。

“這個時候就是這樣,感冒的人特別多。”他目光飄向了籃球場。

“可是醫院的生意好像也沒有特別好啊!”她跟著他的目光看向了籃球場,帶那麼多留戀地看著這個地方啊……她脫口問道:“你為什麼不再打籃球了?”

“什麼?”他轉頭看她,好像沒聽到她的問題一樣。

“沒什麼,”沒聽到就算了。她看著在場上笨手笨腳運球的女生,用輕快的語氣說:“哎,我前年也是這樣過來的,上了那麼長時間的練習課,結果還是補考。”

“你們也要學籃球?”他有點驚奇地問。

她點頭,大學裏的體育課是男女生分開上的,他這樣問也不奇怪,“是啊,不過我天生缺少運動神經,結果考試的時候沒考過,最後隻好補考。好在大三以後就不用上體育課了。所以我很羨慕體育好的人。”

“我從小就打籃球的。”他倒是很主動地和她說起這個,可是卻隻是這麼一句,好像隔靴搔癢一樣的不過癮。

“那你一定打得很好?”她小心翼翼地問。

他笑了笑,很快麵孔又恢複剛毅冷然的樣子,“一般吧。我在這裏,參加過兩屆CUBA。”

“呃?”那是什麼?

“全國大學生籃球聯賽。不過,”他聳聳肩,“我們的實力和運氣都不夠好,兩次都在爭奪前八強的時候被淘汰。”

“是嗎?那……會不會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