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她呆呆的。
“嗯,”他低應了一聲,“這樣,你會不會覺得我們其實是同病相憐?”
他在和她開玩笑嗎?她咬著唇,微微笑了,“也許吧。”
“所以,舒涵,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站在你那邊的。”他低聲地說,像承諾。
她又紅了眼眶——為什麼說出這樣溫柔的話,卻從來不肯說喜歡她呢?寧冼玉,為什麼你從來不說喜歡我?
她這樣想,沒有意識到自己將話自言自語說了出來。
“我喜歡你的,舒涵。”片刻的沉默後,他回應道。
她怔住,“你說……”
“想出來走走嗎?今晚的月色似乎很好。”他卻岔開話題,徑直聊起了天氣,叫她無法確定他是否真的說過“喜歡”之類的字眼。
“是……是嗎?”
“是啊,舒涵,我現在在你宿舍樓下。”
她的心,怦怦地沒有規律地跳了起來。
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緊張心情,她腿腳發軟地下樓,在看到宿舍門前的那個身影時,她才懊惱地想起自己根本忘記才哭過,現在她的眼,紅得像兔子的眼睛一樣。
“你怎麼會在這裏?”她聲音顫抖,腳也顫抖,連心都在跟著顫抖,卻還是鼓起勇氣走過去。
他在暗處,黑眸裏的情緒叫人琢磨不透,“我打車過來的。”
“你不是……已經到家了?”又打車啊?這人還真的很奢侈浪費。她已經走到他麵前,可是她的勇氣卻隻夠她平視他胸前的衣扣。
“因為,你哭了。”
可惡,他是存心的嗎?明明就五個字的一句話,卻又叫她想哭了,“我……哭就哭,你過來幹什麼,錢多嗎?”
這句話明顯帶點怨氣了——氣他的不直白,話都說到這個分上了,為什麼就是不願意開口說喜歡?她瞪著他的衣扣,希望能就此望穿,看入到他的心裏去。
“舒涵,你想要個walk man嗎?”他仍舊不願意說出來,仍舊岔開話題。
“好啊!”她賭氣地回答。
“那走吧,”他笑著朝操場的方向走,“現在你有一個walk man了。”
walk man?他竟然是這樣理解的。她簡直不知道自己是哭好還是笑好。這個人啊,開出的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我想要一個會唱歌的walk man。”她跟在他身後,“而不是一個隻會陪我走路的。”
“唔,我擔心學校的保安會以為狼來了。”他笑著回答她。
她趕上他,“你的玩笑不好笑。”
“那是因為你缺少幽默細胞。”他回她一句。
這樣走著,很快到操場。他們在操場邊的主席台上坐了下來,月光流瀉鋪滿整個操場,除了不遠處的宿舍亮出的燈光,整個世界都是安靜的。
“我聽說學校的操場經常有搶劫。”夏舒涵一開口就煞風景。
“你真懂得說應景的話。”他揉了揉她的頭發。
“那麼,應該說什麼才應景?”她反問他。
他一下子沉默。過一會兒才說:“說什麼都好。你想說什麼?”
靠得這麼近,她幾乎可以感覺他身體散發的熱力,“我……不知道。”她其實很想將被威脅的事告訴他。
“那就看月亮?”他轉頭朝她微笑。
對上他的目光,她心一下子急跳,“好啊!”連忙轉開目光,忽然想起什麼,嘴裏喃喃地說道:“以前看月亮的時候叫人家小甜甜,現在新人換舊人,就叫人家牛夫人。”
這句台詞,應該很應景吧?
“噗!”他一下子很沒形象地笑出來,“你為什麼突然想起大話西遊的台詞?”
“啊?”她臉爆紅,“我隻是……”神遊而已。然後卻因為想起大話西遊,而想起那段叫人傷感的愛情,再想到成筠和那個人……“為什麼不能好好喜歡一個人呢?就算不喜歡,也不該這樣利用傷害啊!”
“舒涵?”他收起了笑意,目光裏透著詢問。
“我遇到麻煩了,寧冼玉。”因為他的一句話——“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站在你那邊的”,所以,她決定告訴他。而且,那個人好像還認識他不是嗎?
是自己卑劣了吧?但有個人分擔總是好過她自己茫然無緒,不知道怎麼辦好。或者,潛意識裏,她也是有私心的?
“是你母親的問題嗎?”
“不是,”她搖頭,“我母親的問題你不是已經幫我解決了嗎?”
他笑了,“我能做的隻是給你一些建議而已,其實並沒有提供實質的幫助。”
“這已經很夠了。你還記得剛才在路上從我口袋裏掉出的那封信嗎?”她不知道從哪裏說起比較好,用這個做開頭,慢慢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隻是隱去了關於成筠的部分。
涉及到這樣的話題,就算信任如他,她也不能啟口。
“你說有人要挾你,要你做他女朋友?”他詫異地看著她。
“呃,”看他不敢相信的目光,老實說,她心裏有點受傷,可是又不好說,隻好費力地解釋:“我知道聽起來是不怎麼像真的,可是……”
“舒涵,我沒有不相信你的意思,”他打斷她結結巴巴的話,“你別想歪了。”
“噢。”那就好,她鬆口氣。
“他用來要挾你的東西逼得你一定要就範?”他沒問那個人到底拿什麼逼她,大概是看出她不願意說吧。
她不知怎麼說好,“反正……是很嚴重的事。”
“那個人……應該很喜歡你吧?”他忽然問。
“喜歡?”夏舒涵瞪大眼,“自然不可能,我們才見過幾次,而且……哎呀,我不知道怎麼說,反正我可以肯定他是有其他目的的,可是我並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值得他打主意的地方。”
“這樣……”他也覺得奇怪了,“你肯定你真的不認識他?”
“第一次就是在宿舍樓前看到他,那麼漂亮的人,如果以前見過,應該不會沒有印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