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你爸他怎麼樣了?”直覺告訴她,這並不是一個大團圓結局的故事。
“房東告訴我,那個可能是我爸的男人在不久前逃走了,還欠了她幾個月的房租和一萬元的借款。”
“接著,那個房東要你還錢,而你也答應了。然後就莫名其妙地被羅毅召進了盛隆?”袁婧推測著,卻被沈若愚不停的點頭證實了。
真是個傻瓜,連那個男人是不是自己爸爸都不確定,就替他還債。就算是,他離開他們母子那麼久了,他也沒義務替他擔這個責任。這些話袁婧都沒有說出口,因為她知道沈若愚的可愛之處就在這一點。
“羅經理怎麼樣了?”
“你還惦記著他?”袁婧失笑道,“真不知道是該讚你心底好,還是笑話你這個現代版東郭先生。他啊,除了被開除出盛隆之外,也沒什麼。說起來也真是奇怪,盛涯居然不追究他的刑事責任。”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羅經理賣給嘉豐集團的那份報表應該是假的。”
“假的?”袁婧微微皺眉,“照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發生這麼嚴重的監守自盜盛隆居然一點影響也沒有,還真是奇怪。那難道盛涯早就知道羅毅暗藏禍心了?”
沈若愚搖了搖頭,“這點我就不知道了,我隻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有。還記得史蒂芬先生嗎?他曾經告誡過我,其實董事長根本就不信任別人,包括你和羅經理。”
袁婧滿臉迷惘地看著沈若愚。
“在GPW集團投標那件事上,董事長雖然一邊鼓勵你和羅經理各自競爭,但也擔心你們為了私利而影響盛隆的利益。所以,他私下對史蒂芬先生聲明,除了盛隆總公司的企劃案之外,其他一切名義提交的企劃書都毫無效力。”
“史蒂芬先生告訴你的?”
沈若愚點點頭,“你能找到這裏,你應該也已經知道了我認識史蒂芬先生的事了。”
雖然他的臉上全無驕縱之色,但袁婧實在有點惱他料事如神,“對啦,對啦,你厲害,什麼都知道。那你知不知道我辭職不幹了?”
“你辭職了?”她不是一心要坐上總經理之位嗎?現在的情勢明明對她有利,“難道,是因為我?”
“你不要臭美!”袁婧用力將他的頭推開,“就像你說的,盛涯根本沒把我們當他的部下,從頭到底我們隻是鷸蚌相爭的棋子而已。羅毅已經是前車之鑒了,我又何必步他後塵呢。你、你那是什麼笑容啊?我沒工作你很開心嗎?”
“婧,你終於體會到我的心情了。”人生得一知己夫複何求。
“對,你是世外高人嘛,不工作也有吃有喝的。我可不一樣,我現在可是失業,你知道什麼……”
“我養你。”
“誰、誰要你養。”天邊的晚霞還未染上湖麵,袁婧的臉龐已是泛起紅暈。
“我帶你去我家。”沈若愚伸手將袁婧拉起。
“你不釣魚了嗎?”
沈若愚將魚杆收起,低笑道:“已經釣到啦?”
“釣到了?”環顧一周,既沒魚簍也沒魚餌,更別說是魚了,“你的魚杆上沒放魚餌。”
沈若愚湊近袁婧的耳邊道:“我這叫‘薑太公釣魚’。”
恍然大悟的袁婧使勁拍打著沈若愚,“你說清楚,誰願者上鉤啦?還有啊,你媽怎麼會認得我?”
“我早就跟她提過你了,還說得很詳細。”
“沒事說我幹嗎?”袁婧嬌羞得轉過身去。
“我告訴她,將會有個未來兒媳婦來找我啊。”沈若愚故意逗她。
“你胡說八道點什麼啊,我走了。”袁婧作勢就要離開,這個人原來一點都不老實。
沈若愚緊緊拉住她的手,“婧,這次我決不會再讓你走了。”原來等待一個人的滋味是那麼的難受,以為每一個下一秒出現的人都是那個她,可是每一次都要失望。
袁婧甩掉他的手,轉身麵對他,輕鬆道:“好啊,那我們也讓老天決定吧。”她學他曾經的舉動,從口袋裏掏出一枚硬幣,“老規矩,是花我就留下。”
硬幣在兩人之間飛速地旋轉起來,兩人專注地看著它,似乎此時所有的湖光山色亭台樓榭就在這一枚小小的方寸之間,從前、未來都不必多想。
在落下的一瞬間袁婧伸手接住,屈起的手指緩緩伸展開。
“是花。”沈若愚笑得氣定神閑,“這枚硬幣你還留著?”當初他製作這枚硬幣隻想幫她恢複自信。
袁婧望進他眼底的深處,這次,她笑得幸福無比,“這真是老天的決定。”一伸手將硬幣拋向他。
完整的硬幣在陽光下閃耀,一麵是花,一麵,是字。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