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心之下忘乎所以地牽著他快步前行。
“榴蓮,天呐!味道比新加坡的還重。”
捏著鼻子快速逃離販售熱帶水果的攤位,腳步卻停留在了各色小吃攤前。
“想吃果脯?”他微笑著問。
她點頭,眼睛仍直直望著竹籃中的果脯。
“給我一斤。”又是一張十元美鈔。
“我……我有泰銖。”她想阻止他繼續燒錢,卻已經遲了。
“我也有泰銖。”他亮了亮剛剛找零的泰銖,不以為然地將果脯塞入她手中。
“喂。”她想給他上一堂用美金等於送給別人宰的常識課,卻被包中手機鈴聲給打斷。
“明娟嗎?”
“東西嗎?對,就寄到那個地址。”
“謝謝你。”
掛斷電話的同時,不由長長地籲了口悶氣。
“怎麼了?”他這才意識到,自那天她去而又返,不知不覺,已經又是一周了。
“沒什麼。”她指著前麵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呀,那是什麼?好像很好吃。”
“卓。”他又豈是這麼容易就會被騙到的人,“是不是公司方麵脫不開身?”
“沒有這樣的事。”她歎了口氣,“再也不會因為公事而脫不開身了。”
看到他眼中的不解,她搖頭一笑,“我不幹了。”
“為什麼?”那個公司的老總應該沒有膽量開除她才是。
“紀氏會怎麼處理一個無故曠工一周的員工呢?”她反問。
見紀澤脈相對無言,她不以為意地笑道:“喂,不要這樣。是我炒老板的,才不是被開除的呢。”
自己真的是很過分。在公司組織的長假結束後竟然還無故曠工,所以即使公司沒有提出開除,她也沒辦法裝作若無其事。
“你不是很在意那份工作嗎?”仍清楚記得她因為被無故開除而委屈地倒在自己懷中哭泣的樣子。
“可我更在意你。”
她怎麼能放心將低落而需要自己陪伴的他一個人留在泰國呢。她做不到,不要說是工作,就是放棄全世界就能怎樣。
抬頭時,注意到他眼中異樣的光芒。天呐!自己竟然下意識地說了心裏話。
連忙補充著:“啊,我是說像在意……”
“哥們”那兩個字還未來得及說出口便被他堵住了唇。
紀澤脈在吻自己?在這喧鬧的街頭?在眾目睽睽之下?
小販的吆喝聲、車水馬龍聲、人來人往聲似乎都變成了他們心跳的襯托。
許久,他才在她耳邊以化鋼鐵為繞指柔的聲音緩緩地低沉地給出三個字,“謝謝你。”
感謝她這樣癡癡的陪伴,感謝為自己做的這許多,感謝她能這樣愛自己。感謝,是他唯一能給的。也是他唯一給得起的。
她笑,眼中是期盼落空後的空洞,“不用謝。”
“少爺,已經沒事了嗎?”齊叔注視著坐在對麵的人問。
“不過是突然想散散心罷了,原本也就沒什麼。”他勾唇,黑瞳陰沉難懂。
“看來少爺是已經調整好,準備繼續投入工作了。”齊叔眼底的緊張微微鬆了鬆。
“那是自然。”他微笑,沒如往常般站身立至窗前,輕撚著一直握在手中的護身符成了取而代之的新習慣,“好不容易在上海開了新公司,怎麼可以不好好幹一番呢?”
“澤懷少爺同涼子小姐的訂婚儀式將在三個月後舉辦。”
其實這才是齊叔真正想說的。但卻一直不知該如何開口。上一次,他是那樣誌在必得,卻誰知紀老爺子還是在最後時刻力排眾議,力挺才二十歲的紀澤懷作為紀氏與井上家的聯姻對象。這也就等同於公開了紀澤懷是紀氏繼承人的事實。那樣突如其來的打擊,讓他一度選擇了失蹤。齊叔以為他會需要更長的時間來舔傷口,卻沒想到才短短一周,他又那樣風輕雲淡地立在了自己的麵前。
“是嗎?”反問時,指尖不經意地撫上唇,顯得睿智而性感,“那我們要加緊準備禮物才是了。”
“按現在的進度來看,三個月的時間應該沒有太大問題。”這個所謂的“禮物”可能也是齊叔浸淫商海幾十年以來,所見過的最大膽最狠辣也最具魄力的行動。
“嗬。”他低頭一笑。
爺爺,等著吧。孫子會給你獻上一份大禮的。到時一定會讓你驚到目瞪口呆的大禮。
邱卓望著烹飪書上的菜,躍躍欲試。
因為閑在家裏沒事做,所以上次手癢,隨便燒了個蕃茄炒蛋和清炒卷心菜想打發自己吃膩了便當的胃,卻沒想到被提前回家的人一口氣幹光。由此,不善廚藝的她便借著這沒找到工作的空當期開始潛心研究起來。
感覺很幸福,無論是研究烹飪書、還是為他煮飯或是看著他吃飯的時候。一度以為回到上海後,兩個人便又要各奔東西,卻沒想到紀氏在上海開了分公司。他最近幾個月都忙於新公司的運營,所以這個“家”理所當然也是天天會回的。
正想著,自客廳傳來聲音,連忙跑出去看。竟然是紀澤脈。
“嗯?怎麼中午就回來了?”
他望向穿著圍裙,左手拿書右手拿鏟的人,笑得分外溫暖,“因為想帶你去見一個人。”
“現在嗎?”他想帶自己見一個人?會是誰?自己認識嗎?
他頷首,“快去換衣服吧。”
她點頭的同時,迅速跑回廚房,放下手中的東西並解下圍裙。不用半分鍾,又重新立回他麵前,同時,手中已拿了外套,“走吧。”
“還真不愧是假小子。”雖是嘲諷,語氣中卻滿是寵愛。
那個……要去見誰呢?
每次想問他,看到他那樣專心看著手中的資料,便忍著不再開口。反正早晚會知道的。
當車子駛入一個高檔住宅處,停在一幢複合房門外時,紀澤脈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衝她神秘一笑,“我們到了。”
會是誰呢。邱卓咕噥著立在大門口,但見紀澤脈熟門熟路地按了二樓的門鈴。
“請問是誰呀。”由話筒傳出來的女聲輕柔緩慢。
邱卓一聽,忍不住低呼道:“媽媽?”
黑瞳微微一彎,“邱嫂,我是澤脈,麻煩開一下門。”
“原來是澤脈少爺呀,您稍等。”
很快,眼前的門便自動打了開來。
“可是,媽媽怎麼會在這裏?媽媽怎麼會來上海的?”邱卓傻傻立在原地,心中有著一大堆的疑惑。
“上去了不就知道了。”這是他給她的驚喜。知道她們母女好久沒見了,所以特地安排的團聚。
當然,團聚之外,她可能還會遇到一個非常……非常……非常難纏的女人,不過,在母女團圓這樣重要的事情麵前,那個女人完全可以忽略不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