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 異國(1 / 3)

少年亂Part2(賈童)

前情提要

身份神秘有特異功能的少年孛兒隻斤在十八歲生日當晚畫下四隻神獸,作為尋找夥伴的線索。三個月後,三從家主去世,長孫從悠匡因為得到一隻藏有白虎的戒指繼承了整個家族,卻被懷疑是神經病送進了腦科研究中心從而與邂逅。不久中心傳出被收購的消息,對方是禦苑科技龍頭老大,為了保留中心實現辦學校的願望,和從悠匡開始裝神弄鬼,不料禦苑科技的天才朱顏禦景竟然也是同伴之一,還誤打誤撞引來了另一位玄學家族繼承人旁星熙。

四人合力找到最後的若坤寧後,開始各展奇能創辦“無準學院”,在遠赴中國內陸時遇到了神秘族人首領裴迪夫。

曆經辛苦終於得償所願之際,極不耐煩的朱顏禦景自動脫離了無準,前往洛杉磯就讀原本考取的大學。

美國·洛杉磯。

來到洛杉磯已經快一個月了,他期待的平靜生活並沒有到來。

朱顏走在前往學校的小街道上,他的學校位於WILSHIRE BLVD和SUNSET BLVD這兩條路之間,鼎鼎大名的UC係統,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他選擇的化工學院以教授的難纏聞名於22所UC係統之中。在拿到schedule選科目的時候朱顏曾不止一次地聽說在UCLA畢業的艱難,果然在聽了第一堂課後他就感到了絕望。

這些該死的課程為什麼會這麼這麼的簡單!

簡直比跟孛兒隻斤玩猜拳還要無聊,朱顏不得不懷疑自己上大學的必要性到底有多少。

也許這才是浪費時間、謀殺生命也說不定。

問題還遠遠不止這些。

“啊!”

前方傳來一聲驚叫,不用想他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果不其然,剛一抬起頭來,發出驚叫的那女子臉立刻紅了,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

朱顏正詫異美國也會有懂得害羞的女人時,對方朝他走過來,“我能知道你的電話嗎?”羞澀女子頓時變得風情萬種。

朱顏一句話也不說,隻做一個示意她讓路的手勢。

沒走出兩步街道對麵又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口哨聲,“美人,跟我們飆車去吧!”

看來又是一群對自己性別產生誤解的無知群眾,朱顏索性頭也懶得回了。

他走進校門的時候不管是有心的還是無意的,所有人都扭過頭來看著他,眼裏充滿了一致的驚豔神色。一個明明有著西方人外貌特點的金發碧眼的男孩,舉止間卻處處透出東方國家的神秘色彩,而且絕無不和諧和矯揉造作的感覺。大家都猜測他是從小生長在東方國度的西方人,而且絕對是早已湮滅於曆史塵埃之中的所謂貴族。總之,絕對不是土生土長的美國人。

對於不下一千種關於自己的揣度,朱顏的態度則是絕對的不予理睬,然而這更加增添了他的神秘性,大家自發自動將這理解為貴族的高傲。朱顏禦景,被議論程度霎時超越UCLA中巴庇隆教授凶殺案的人氣指數,成為傳奇中的傳奇。

對朱顏來說,雖然討厭引人注目,不過變成這副模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相比起這所學校的夥食,成為公眾人物顯然是一件幸福得多的事情。美國似乎除了快餐以外根本就沒有自己國家特色的食物,那些所謂的中國、印度、墨西哥、日本、法國菜全都不正宗不說,還起一些奇怪的名字,比如Tsunami、再比如Taco Bell。主餐就算了,配菜的冰淇淋、蛋糕、沙拉也沒有一樣對胃。來這裏半個多月,學校發給的飯卡他一次也沒用過。

不錯,被關注起碼可以視而不見,可以慢慢習慣。但是如果賴以生存的夥食不行,就是一件足夠令人發狂的事情了。

但事有輕重緩急,要論焦頭爛額排行榜,夥食也不算什麼。

那個最讓朱顏生不如死的物體此刻正悠哉徘徊在距離他不到五十米的地方。

朱顏忽然站住,說一句:“我要去上課,你也跟來嗎?”

若坤寧雙眼一轉,笑開:“為什麼不?”

他的笑容好像那種平靜的湖麵,你對他萬般呼喝,他也隻是泛起一片漣漪相對。跟這種人吵架不但沒可能贏,甚至不會有成就感。朱顏習慣了冷漠對人,也無所謂別人說他無禮,但著實不知道該如何應付若坤寧這不急不慢的性子。無視他,他會來撩撥你;對他嗬斥,他又一笑了之。

朱顏冷淡地說:“我沒有義務當你那隻鳥的飼養員。”

若坤寧樂嗬嗬地說:“你當然不是,我才是啊。你隻是我家小朱的飼料來源,要知道我跟它商量了好久,它才同意吐一點黃金出來給我買機票。”

中秋的樹葉有些枯萎的跡象,紫藤花也是。雖然開得燦爛,卻容易凋零,有時不經意間便會落一片在肩上,像棲息的蝴蝶。若坤寧無意撣去頸間的花瓣,倒是伸出手來,看似很隨性地拈起一抹朱顏辮梢上的紫色。

朱顏條件反射地一躲。

若坤寧呼一口氣,吹走手上的蝴蝶,笑了,說不出的好看,“聽說朱雀是非常孤傲的神獸,又名鳳凰或玄鳥。有非梧桐不棲,非竹實不食,非醴泉不飲的特殊靈性。雖然是火一樣灼人的身體,卻有非常美好的德行,這不能不讓我想到你啊,朱顏。”

朱顏眉一皺,若坤寧繼續說:“有時候真懷疑是不是搞錯了,怎麼看都應該由你來飼養朱雀才對。”

朱顏在心裏冷笑一聲,那我豈不是被吃成禿子了!

不過轉念一想,天狐那個聒噪又狡猾的家夥,跟眼前這陰謀家倒很般配,也許孛兒隻斤真的搞錯了也未可知。

不對,不管天狐也好朱雀也好,統統不要最好。

若坤寧還是笑,指一指小路盡頭,“你不是要上課嗎?雖然教授不點名,但是遲到可不是件好事,何況你又是這麼耀眼的一個人。”

雖然很想說一句那些課無聊到不上也罷,朱顏還是朝教室走去。這回若坤寧沒有跟上來,而是在上方開滿紫藤花的長椅上坐下,那情景捕捉下來竟然很像某幅油畫的感覺。

他原以為憑的難纏等級一定會追來,可是沒有。倒是若坤寧單槍匹馬地出現了,把他本來就不盡如人意的生活攪和得好像按照五比一勾兌的石灰水,咕嚕咕嚕沸騰個沒完。

朱顏推開門的動作不大不小,卻著實打斷了授課教授的思維和聲音。他麵色自若地走向空餘的座位,在一片異樣的目光中坐下,也不為自己的遲到辯解,光是扭頭看著窗外的長椅。

教授忍了下去。這個學生的知名度不比UC本身低,他是唯一一個在報名日期過去十幾天後抵達但依然被吸納的特例。很顯然UC無論如何不願放棄朱顏這樣優異的人才——這和他本身的性格無關。誰都知道帕格尼尼是天才與魔鬼的綜合體,而人們往往記住的是他出類拔萃的音樂。就像人類發展的規律:最優秀的和最惡劣的構成曆史,平庸之輩則負責繁衍種族。

“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教授找回自己的聲音。大家的目光仍然在朱顏身上轉悠著不願離去,而當事人隻不過一臉風平浪靜地盯著窗外,好像屋子裏一點讓他感興趣的東西都沒有。

得想個法子把這尊菩薩支回去。朱顏盯著翹了二郎腿在長椅上曬太陽的若坤寧,腦子裏盤旋的隻有這麼一個念頭,有他在眼皮底下自己的頭發可就遭了八輩子的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