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三哥!”啪的一聲菜籃落在地上。她快步走到牆邊仔細看了看那把劍。沒錯,應該就是這把。“你是鄭三哥!”
丁一品從朦朧中驚醒,那女子已經到了近前,口口聲聲地喊自己三哥。鄭斌的乳名叫三兒吧,那這女子就是夏百合嘍!他含混的啊了聲又連忙擺手,想解釋。而那夏百合已經興奮得落了淚,轉身向屋裏跑去了。丁同急得直拍大腿,“咳,怎麼落下了這個誤會呢!”
他正躊躇著,兩個年輕家人急匆匆地跑出來恭敬地迎候他。丁一品連忙下了馬,隨著家人沿著牆邊繞過去。原來這座宅院並不大,隻一會兒就到了正門。還是青磚的門樓,卻沒有台階。黑漆的薄木板門敞開著,碎石鋪的小路穿過窄小的前院,麵前的四五間磚瓦房就是正房了。尖尖的屋頂是由一塊塊半圓青瓦拚成,事實上從外表看也就這一點和鄰近的尋常農舍不同。
丁一品被讓進客廳裏,家人立即捧上熱茶。所謂客廳也就是一間稍寬敞些的房間,陳設也極為簡單,除了兩套普通木桌椅就隻剩門邊擺著的兩盆鮮花了。但收拾得極為潔淨,桌麵牆角一塵不染。粉白的牆上也沒有字畫、山水,隻在正麵高高的掛著一副上山猛虎。丁一品並不懂書畫,隻是覺得這虎畫的惟妙惟肖,尤其是麵目甚是凶惡,掛在民宅之中並不怎麼適合。
正看著,一陣輕微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側門一開,剛才那女子帶著個丫鬟匆匆走進來。她已經脫去了那件寬大的外衣,換了件暗紅色的短衫,雪白的裙子蓋住了鞋子。頭發已經高高地挽起,一把掛著細碎珠鏈的銀簪平平地插在頭上。
“三哥遠來辛苦了!”她麵帶潮紅,微微低頭倒了個萬福。那動作輕柔而自然,顯得格外端莊。
丁一品怕自己再失態,連忙低下頭,畢恭畢敬的還了一禮。“小姐,在下其實------”那小丫環卻咯咯笑起來,“你們倆倒是相敬如賓!”
丁一品一愣,尷尬的不知該說什麼好。小姐更羞得麵如桃花,嗔怪地瞥了她一眼:“貧嘴!沒規沒矩的,還不快去準備熱水,讓三哥換洗換洗。”又轉向那兩個家人,“小來,你去拿一身哥哥的舊衣,先讓三哥換上。三哥你遠來勞頓,先洗一洗,換件衣服,我這就去吩咐廚下準備晚飯。”聲音如那江南的清茶般柔和,聽在耳裏即蕩入心中,丁一品也不像前幾日聽到這細膩的語調就煩了,反而很是受用。餘音未散那纖巧的背影已經輕快地轉入側門了。丁一品連忙招手,“小姐,我------”從初見到現在他連說了三次“我”卻始終沒說完一句完整的話,隻剩下搖頭歎息了。想自己從前在山寨時衝鋒陷陣,縱橫疆場,就算麵對金狗的千軍萬馬也不曾如此的猶豫不決過。“我今天是怎麼了!”